這是劉異第三次走進玄雲寨土牢。
他發現土牢被鄭就擴建了,隔成三個柵欄房
每間都能容下十幾個人,還有單獨的刑房。
劉異不得不佩服鄭就的精神頭,這小子是打算在這長期駐紮嗎?
還搞裝修?
沒見過演土匪演上癮的,他突然有點理解正德皇帝了。
錦衣玉食的生活,真的會閒得蛋疼。
他跟著鄭就繼續往裡走。
天一閣苟延殘喘的道士就被關在這裡,玄誠獨享一個單間。
他被拖進刑房時,全身還是癱軟著,像泥巴一樣任人揉捏。
兩個大漢將玄誠吊起來,僅腳尖能夠得著地。
如今的刑房裡麵,工具可齊全了,都是鄭就添置的。
連癢癢撓和毛筆都有。(癢癢撓戰國時期就有)
按鄭就的說法,萬一犯人怕癢呢。
玄誠冷眼注視著滿牆奇形怪狀的工具,嘴裡發出一聲不屑地哼笑。
他陰鷙的眼神從兩個少年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劉異身上。
劉異笑著走向他“怎麼,你認識我?”
玄誠也是昨天才認識劉異,還是錦娘指給他看的。
他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說“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鄭就嗬了一聲,拿手指了指旁邊的房間“那些小道士呢,你不說他們也會說吧。”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在趙家店殺人放火的總是他們吧,他們會不知道?”
玄誠嘴角嗤笑“僅此而已,他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不信你去問。”
劉異點頭“不問他們,隻問你,因為你肯定知道的比他們多。”
“你死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不要白費心機了。”
“怎麼,你骨骼清奇,十分耐打?”劉異譏笑。
玄誠白他一眼,不再說話。
“還挺忠心。”劉異挑挑眉,“我剛剛就在想,錦娘溜走定是算到了我還有後手,那她為何不帶上你們一起逃呢?”
玄誠沉默不語,一本正經不想搭理他。
鄭就替他接話“被扔掉的自然是無用的棄子。”
說罷,他將一個鐵鉗扔進爐火裡。
玄誠看他倆冷笑,“你們不用挑撥,我知道自己的斤兩。”
劉異拿食指搓自己下巴,思量一會,說
“這樣被辜負仍然癡心不改,不見得是忠心,也可能是彆的。”
見玄誠不打算接話,鄭就主動扮演捧哏角色。
“彆的?難道這老道心悅錦娘?”
玄誠目光不屑地瞥向鄭就,恨不得送給他一記白眼。
劉異從他表情中推斷鄭就猜錯了。
老道與錦娘無男女之情。
那麼……
劉異故意瞪鄭就一眼,嗔怪“你當人人都跟你似的,名垂青樓不算,見著個美貌娘子就動心,也許是有柄被拿捏住了呢。”
雙簧二人組之鄭就立馬接棒“什麼把柄?”
劉異看向玄誠“錦娘故意留下你善後,也就是說她斷定你即使被抓也不會招出什麼,為什麼呢?有什麼比自己性命更重要?”
鄭就在他的提示下雙眼瞬間放亮。
“是親人,劉異,你是說他被拿捏住的是親人。”
玄誠不可置信地看向劉異。
短短幾個回合,他還什麼都沒說,少年就推斷出這麼多?
這少年太可怕了。
而劉異從他的表情中推斷,自己猜對了。
“你要明白,你活著有利用價值時,都隨時被當成棄子,命如草芥。若你死了,你的親人又將如何呢?”
玄誠忽然臉露出痛苦神色,懟道“你說這些又有何用?如你所說,我已經是棄子。”
“棄子?”劉異嗬笑兩聲,“那要看誰在對弈,誰在執子,如果棋子在我手裡,興許就能救活呢。”
玄誠驚詫莫名地望向劉異“你……除非你能救出我兒子。”
劉異和鄭就對視一眼,心裡都在偷笑。
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