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義和三名仆從包紮得跟木乃伊似的,坐在馬車裡。
他金尊玉貴的臉,被誇張得纏了一圈又一圈。
“那夥獠奴是什麼人,是那賤人的姘頭嗎?”
“三郎,我注意到他們中有個穿淺青官服的九品官。”
薛義冷笑“洛陽城裡的九品官絕不敢動我,定是外地來府裡辦差的。”
“三郎,難道咱們這頓打就白挨了嗎?”
“嗬嗬,”薛義捂著少四顆牙齒的半天臉冷笑,他惡狠狠地說“去查查這四個獠奴是哪個縣的,我要讓他們全家男丁慘死,女人賣進青樓任人取樂。”
“那個小喬呢?”
“明天你去把那個賤人給我綁來,我要把她活生生喂狗,親眼看著她一口一口地被畜生吃掉。”
三名仆從發出一陣得意地陰笑聲。
“敢得罪我們三郎,咱們就送他全家見閻王。”
“三郎,將小喬喂狗前,能不能讓奴才們樂樂……”
晃晃悠悠的馬車這時停下了。
車廂外一個男音說“三郎,到家了。”
外麵的是之前被打成靜音的那名仆從。
五人中屬他受傷最輕,現在由他負責駕車。
薛義踹了他旁邊仆從一腳,這人是之前被打成響鈴那個。
“趙五,今天屬你叫得最大聲,你先進去喊人。”
“好,我這就讓裡麵的奴才們出來接三郎。”
薛義氣得又踹了他一腳。
“你傻嗎?我是讓你進去滿府嚷嚷,好讓我阿娘知道我被人打殘了,動不了了。”薛義嗬嗬陰笑,“外翁最疼阿娘,而阿娘最偏愛我,她會幫我出氣的。”
誰讓他外翁是崔氏五房的家主呢,敢打博陵崔氏的外孫,那四個獠奴死定了。
趙五的腿骨被打折了,剛剛又被薛義踢了兩腳,他忍著疼痛下了馬車,拄著醫館給配的拐杖,一下一下地往薛府大門那挪。
離府門還有三四丈時,與迎麵走過來的一名男子猛地撞了一下。
趙五疼得想罵娘。
“狗東西,不長眼睛啊?
他凶橫地罵了一句。
罵完後他微微疑惑,怎麼感覺撞他這人有點眼熟?
哪見過呢?
他又往前挪了兩步,猛然頓住。
他想起來了。
趙五想要大叫,可他舌頭卻僵住了,動不了。
四肢也不再聽他使喚。
他像一尊冰雕,直挺挺向前撲倒。
坐在車板上駕車的那名仆從,看見後喊了一句“趙五,你自己能起來嗎?”
趙五趴在地上沒反應。
車夫跳下馬車,走到趙五身邊蹲下。
“趙五,趙五……”
當他抬起趙五腦袋時,感覺脖子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
同時,他也看到了趙五的臉。
一張七孔流血的恐怖麵容。
他被嚇得剛想大喊,卻發現嘴巴張都張不開。
意識漸漸模糊,他保持蹲大便一樣的姿勢,往右側方栽倒。
此時,薛義和另外兩名仆從正在車廂裡對口供。
正研究如何才能讓他老娘相信,對方想要殺了他,他是好不容易才撿條命回來的。
“記住,一定要把那四個獠奴雜碎描述得足夠凶殘,隻有讓我阿娘感覺他們會威脅到我的性命,她才會出手滅了那幾家人。”
“三郎真是睿智啊,天縱英才。”
“哈哈……”
這時,車門突然被人推開。
他們以為是趙五回來了,結果一抬頭發現進來個陌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