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發解試考場設在洛陽貢院。
貢院位於立德坊東北角,緊挨著文廟和國子監,三大地標共同連成個一體的建築群。
劉異過去以為國子監隻在長安有,到這後才知道長安、洛陽都有國子監,分開招生。
唐宋八大家之首——大文豪韓愈,就曾在東都國子監任職過八年博士。
大唐有很長一段時期,科舉是在長安、洛陽兩地同時考的。
洛陽考場每年有三十三個錄取進士的名額。
隻是許多學子為了結交權貴,更願意聚集到長安考試。
發解試與省試不同,首場還是考貼經。而省試進士科,雜文才是首場。
初場通過才能進二場,二場通過才能進三場。
省試,學子的文才將直接決定能否入仕,否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也沒用。
劉異暗暗感慨,難怪大唐能批量出產那麼多詩人,敢情作詩不好的考生想入仕,連敲門資格都沒有,第一關就被淘汰了。
楊誌沒等到劉異帖經試開考就離開了。
鞏縣的稅貢已經上繳完,他公務事了,再沒有借口繼續賴在洛陽,隻能跟郭成他們一道回去。
作為劉異朋友中唯一一個有科舉經驗的,他臨行前又給劉異科普不少常識。
河南府下轄有二十三個縣,每個縣隻有兩個名額可以晉升到這次河南府發解試。
通過此次考試,會在這些人裡再拔選出三人作為鄉貢,參加來年春闈。
帖經試開考這天,劉異狀態還是很放鬆滴。
咱是誰?可是上輩子被高考奴役過的人。
會被一個四十多人參加的小考試嚇到?
不可能。
答題非常順利,他依舊撿字最少的四道題回答。
一直到出考場都是完美的,隻是沒想到下一秒就被揍了。
貢院大門口,周不通狠狠揮出一拳,直接打在劉異肚子上。
“啊,尼瑪……”劉異吃痛彎下腰。
這猝不及防的一拳,讓等在遠處的耗子和江和尚都沒來得及救。
一下秒,江小白已經掠到近前。
和尚無堅不摧的鐵爪,朝周不通的小細脖狠狠抓過去。
他要將這人腦袋擰下來。
“住手。”劉異緊急喊卡。
江小白的手剛好握住周不通的脖子,還沒開始用力。
他側頭疑惑問道“你說的,誰打你,我殺誰。”
劉異憤懣地瞪著周不通,眼睛裡正在冒火。
他對和尚說“不急,先留著。”
周不通被江和尚迅敏的動作和凶狠的氣勢,嚇得渾身僵直,無法再動彈。
張鼠走過來憤怒地左右開弓,“鳥人,你敢打我家十郎?”
周不通的臉當即被打胖了。
劉異見陸陸續續走出貢院的考生不停往他們這邊張望,小聲說“耗子,這裡人來人往的,把他先拎回去。”
張鼠像抓小雞子一樣將周不通拎上馬車。
周不通許是被嚇傻了,他中途竟然也沒呼救。
回到【會寶邸舍】後,他們把周不通直接拉到劉異房裡,開始對他進行愛的教育。
張鼠又揍了這小子兩拳“敢打我兄弟,你不想活了?”
他隻用了三成力,周不通便痛苦地蹲縮在牆角無法起身。
他倔強地辯解“是他先陷害我的。”
劉異哼笑“我怎麼陷害你了?”
“你說,你昨天給我看的是什麼書?”周不通紅著眼睛問。
“道德經啊,不然呢?”
“你早知道考題,對不對?你舞弊。”
劉異冷笑兩聲“舞弊?我不承認,我給你看的明明是本道德經,那本書我昨晚還不慎掉進火盆燒了,又沒有證據,你怎麼能信口雌黃呢?”
誹謗啊,我要告你誹謗,劉異偷笑。
周不通被他氣哭了,還一邊哭一邊控訴這個惡人。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怎樣對你了,你彆搞的跟我始亂終棄一樣。”
“我一心想堂堂正正正科舉,平生最恨旁門左道之人,可你讓我提前知曉答案,舞弊已成事實,我與自己平日裡最鄙視那種人,有何區彆?”
劉異走過去,抓起他的頭發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