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壘軍主要負責城中百姓治安,平日回振武軍大本營的次數並不頻繁。
但他們跟振武軍的輜重團卻很熟。
因為輜重團補給儲備時,他們在本城采購商品的賣方基本都要受中壘軍管轄。
中壘校尉程立武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他為管控城中商家、平抑物價,每個月都讓手下跟輜重團核賬。
本來鄧可對劉異預警今晚將有人縱火的事持懷疑態度。
在振武軍縱火何必一定用近兩日新買進的木炭,庫房中又不是沒有。
可當他審查賬簿時,還真發現點貓膩。
輜重第二團在今天上午確實新買進過五車木炭,但沒有入庫記錄。
進貨經手人是一個叫趙蒜的采買。
‘五’這個數字立馬引起鄧可的警覺。
他們之前追查的鐵石也是五車。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聯係?
“那批木炭現在何處?”
管事葛三不耐煩地回道“既然沒有入倉儲,肯定被臨時支取木炭的各軍營直接拉走了。”
鄧可再翻查支取記錄時,發現今天申領過木炭的僅有兩個人。
分彆是跳蕩營秦朝和踏白軍陳瓜。
兩個人怎麼可能領走五車炭?
給他們批領的也是趙蒜。
鄧可立刻覺察到不對。
他將小隊分成兩組,分頭追查五車木炭的去向。
他親自帶領一組跟蹤秦朝這條線。
沒想到剛到跳蕩營就再次遇見劉異。
鄧可拉起劉異,小聲說
“我認為那五車木炭很有問題,搞不好真有人想縱火,否則兩個營怎麼可以申領到如此多的木炭?”
木炭價貴,軍隊向來不用木炭生火做飯,振武軍儲備是因為將領們的大帳會用碳火取暖。
除夕給軍營分發些也是賞賜,但絕不會賞賜五車。
劉異笑笑,決定給他畫個印度飛餅。
“鄧隊長真是睿智,你今晚若成功扼殺犯罪販子的陰謀,不僅程校尉臉上有光,你也會成為軍中英雄,前途不可限量啊。”
鄧可軍中曆練多年,豈會不知其中厲害。
他此刻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振奮道
“前麵應該就是庖屋,我現在就過去。”
劉異一把將他拉住。
“如果真有人縱火,裡麵必有埋伏,我們這些生麵孔隻會打草驚蛇。”
“那怎麼辦?”
劉異眼珠一轉,笑著問“你猜跳蕩營的士兵現在在乾嘛?”
“啊?”
跳蕩營的士兵在飲酒。
最左側的營房裡,十幾個士兵們正在玩投壺。
軍中簡陋,沒有銅壺,他們就將一個竹筒放置在兩丈遠的地上當壺。
舍不得用箭羽,他們就用筷子投。
每個人根據投進竹筒的筷子數量飲酒。
玩法不同的是,在這裡贏的人才有權喝酒吃菜。
此時一個剛剛投中四根筷子的年輕人,對一個頭發荒蕪的地中海中年大喊
“陳老坑,該你了。”
地中海抱怨“我們又不是越騎,玩什麼投壺啊,這三輪我一口酒都沒喝到。”
“陳老坑,你就承認自己手臭吧。”
“幸好咱隊玩投壺最好的秦朝不在,否則這兩壺酒咱們誰都喝不到。”
“對啊,今晚秦朝哪去了?”
“管他呢,陳老坑,你快點投吧,等下不僅酒沒了,菜也要沒了。”
眾人的嘻笑聲中,陳老坑終於拋出了手中的筷子。
這時大門忽然打開,一陣強風吹進來。
半空中的筷子被風吹偏了,再次落在竹筒外麵。
“哎呀,是誰開門?該死的風,這次是風吹的,這局不算。”
陳老坑努力耍賴。
屋裡眾人看向門口。
一名年輕人攙扶著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走進來。
“這人是你們營的吧?”來人問。
眾人看了看暈迷的男人,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