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針線_帶著空間穿紅樓_思兔 

124針線(1 / 1)

帶著空間穿紅樓!

趙姨娘聽得這問,將那包袱往裡推了推,拿過旁邊的線筐,從裡頭翻了一股子線出來,一邊比著顏色,一邊兒沒好氣道“誰知到哪裡玩去了?我的境況你也是眼見著的,這些日子竟是連門也邁不出去……收拾我也罷了,偏帶累著環哥兒在學裡也不得安生,那起子人心毒著呢?”

這般說著,趙姨娘越想越氣,又忍不住數落道“人家養的哥兒,姑娘,哪個不是規規矩矩,聽話懂事,偏我就這般沒運氣,費了千辛萬苦生下的姑娘哥兒,一個賽一個沒用,我倘或有一句不好,偶爾做錯了一事,彆人還沒吭聲,他們就瞪著眼粗聲粗氣的怪責上了。這會子我被人磋磨著,環兒還小,又是男孩兒,我也不指著他能知冷知熱,可三姑娘總歸是我腸子裡出來的……可憐我圈在這屋裡,也不見她偷個空兒來瞧一瞧,倒是同寶玉屋裡那些兒小妖精好著呢。那日我娘家嫂子托人捎了信來,說什麼如今太太怪罪,不單他們的差事不遂心,就連陪著環兒上學的錢小子和環兒他舅舅都在學裡挨了不少打罵,他們粗粗笨笨打壞了無關緊要,但環兒年紀小,隻怕吃不住這嚇,長此下去,萬一起了倦學的心思,卻是一輩子都毀了……我慌得跟什麼似的,偏又出不了門,好不容易費了大心思托人告訴了三姑娘,原想著她是環兒的親姐姐,又在老太太大奶奶跟前過活,多少有幾分體麵,不拘在誰麵前提一提,或央人說一句話,或遣個人到學裡看上一看,且叫人斟酌著些。誰知她得了信,也不搭手兒,反打發丫頭過來訓了我一頓,說環兒挨打原是該的,否則怎不見彆人挨打?必是環兒在學裡鬨了事,犯了學裡的規矩才招的打。還問我,不過兩門子奴才,替環兒挨打那是分內之事,有什麼體麵論親戚?”

周姨娘與趙姨娘同為二房妾室,對趙姨娘與探春之間的矛盾,雖說不上洞若觀火,卻也是時時有耳聞。

況且周姨娘素來本分老實,在府中如同一個隱形人一般,那些下人丫頭說笑玩鬨,縱見著她,也知其無為,並不避藏。

因此,周姨娘聽了這些話,隻是在勸說道“這些話多是姑娘的氣話,她一個小孩子家,又養在老太太跟前,就算有心掛記,也不好說出口。且在人前,她若不做個樣兒,太太那兒豈能說得過去,這裡頭自也有她的難處。”

趙姨娘啐了一啐,冷哼道“你不知道,她哪是做樣兒?我自打跨進這門,眼睛裡什麼人沒見識過,會認不出她是什麼材料兒?她尋常是什麼樣,待寶玉的丫頭都和和氣氣,環兒和我若有一點子不是,到了她耳裡,無風也有三層浪起來……她就是礙著老太太太太,不肯伸手兒,不吭聲不搭理也就完了,我還能和她計較不成!可她呢,分明是嫌著我和環兒拖累了她,沒讓她托生到太太肚裡,反而托生在我這奴才秧子的姨娘肚子裡—”

說到這裡,趙姨娘不免掉下淚來,哭道“可她也不想想,我雖是奴才生的,但小時候過的日子,比著外頭小戶人家還強許多呢。打小兒也是嬌生慣養過來的,處事為人,料理家務,什麼沒學過,若不是進了這府裡,嫁在外頭,未必就討不了公婆喜歡,過不好日子了?在這府裡作了奴才,吃是主子給的,穿是主子賞的,掙命似的生下一個女兒來,才落地就叫人抱了去,見也見不得,念也念不得,遇著人還得道著恩典,說是前世修來的福,我縱每日點香酬神也感不儘……”

趙姨娘這話一出,周姨娘也心酸起來,同為姨娘,趙姨娘這些又何嘗不是她的感受,隻不過她生來福薄,無甚子女緣分,更不得賈政青眼,遇事也隻能怨自己命苦罷了。

陪著落了些許淚,周姨娘哽咽勸道“論理我不該說這話,可這些年你我也是看著的,三姑娘的模樣兒,針線兒都算得出挑了,又能寫會算,識字念書的,雖說離了你,但到底未受什麼薄待,也算是不差了。咱們的出身得了這名分,原也是攀附了,生死好歹咱們自知罷了。”

趙姨娘也不知憋了多久的氣,聽見這話,用袖子抹了抹臉,又啐了一口,氣道“好姐姐,不說這針線還好,一說針線我心裡堵得慌。我自打生了他們姊弟兩個,月子裡又沒怎麼修養,兼著那時候不曉事,很哭了幾場,年青時還好,如今年歲一上來,眼力也漸漸差了,偶爾一時一陣眼花得厲害,連針也拈不起來。今年開春時,我身子很不舒服,偏針線上給環兒送的衣裳鞋襪都大了許多,說是太太吩咐了,哥兒正在長身子,所以才做大了些,防著哥兒一時竄了個子穿不得了。隻是環兒穿上之後,袖大衣長,鞋塌拉襪塌拉,鬆鬆垮垮的,著實不成樣兒,得很改上一改,才合身些。隻我那時正害著病,眼睛也發昏,做不得活計,我身邊那兩個丫頭,你是知道的,都是些貪玩好耍的,針線上也粗得很,三月繡不出一朵花來。我本想放一放,可又趕上老爺的壽辰,到時候寶玉穿金帶玉,光彩奪目,環兒卻穿著不合身的舊衣裳……還不知人怎麼編排呢?後來想起,三姑娘很學了些針線,做的活兒老太太沒口的誇,她身邊的丫頭也極擅針線,替環兒改一改衣裳,能費多少功夫?可我才一提起,她就當著麵甩了臉子,說我抱怨這些話給誰聽呢,府裡又不是沒有給環兒分例,衣裳鞋襪,丫頭老婆一大屋子,不信就沒一個會針線的!又說什麼我往日那些想頭很糊塗,不想如今越發昏聵了,府裡那麼多兄弟姐妹,若似我一般都來求她做針線,她眼瞎了也做不完,就是大奶奶專管著教她們女紅,也不過叫她們閒時略做一做……”

趙姨娘說著,越發恨得要死,咬牙道“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答應,我還道著是我嘴笨,說話不好聽,得罪了她,也沒法子,隻得出來。誰知才出了門,就遇見了寶玉的奶娘李嬤嬤,她見我氣色不好,忙問是怎麼了,我自忖著並無不能對人言的,便對她說了幾句。你知她怎麼說,原來三姑娘早對寶玉許了話,要做一雙極精巧極費工夫的鞋給他,緊趕慢趕,連丫頭都被她指使得團團轉,就是為著老爺的壽辰上讓寶玉穿,如何有工夫給環兒做?”

周姨娘漸有些坐立不安,依她的心思,原是不願聽這些長短是非的,隻是趙姨娘心中不平不忿太多,如今說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她也不知該如何解勸,尋思了一陣,周姨娘歎道“這些零碎事兒你當著我說說就是了,叫外人知道,可是不好。三姑娘畢竟還小,再長幾歲,知曉世情了,也就好了。”

周姨娘正說著,趙姨娘恨恨的神色忽又淡了,撲哧一笑,幸災樂禍道“不過她也沒得好,費心費力給寶玉做了鞋子又如何?老爺平素最厭的便是寶玉不往正途上用心,見了這鞋子,可沒少訓寶玉,也是寶玉支吾應付過了,不然牽出她來,看她怎麼收場!隻為這,我苦熬幾夜替環兒改衣裳的工夫,也算值了。”

趙姨娘越說越覺好笑,嘻嘻哈哈笑得東倒西歪,仿佛挨罵的不是寶玉,而是探春……周姨娘神色暗淡,暗自想到,趙姨娘這又是何苦來,探春再怎麼也是她的親生骨肉,就算挨打受罵,她這生母臉上不也沒了光彩?

可想起方才趙姨娘說的那些事,周姨娘隻能歎氣,親生的骨肉,卻如同仇敵一般,這又是能怪誰?

周姨娘臉色不好看,趙姨娘竟是絲毫不留意,笑了一陣,又捏緊了帕子,唉聲歎氣道“我知道這女兒是指不上,倒是環兒養在身邊,還認我這個母親,也不求旁的,隻求他念書上進,日後能掙一點家業出來,有個立足的地方。誰曾想,竟攤上這麼個太太,麵上吃齋念佛,心裡卻比蛇蠍還毒,環兒才多大一點,每日被她拘著抄經不說,略行差了一點,她就打發人告訴學裡,環兒又得挨上一頓……往日我還笑著大太太孤拐性子,誰也沾不得她的好處,可如今看著,大太太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太太,行起事來就是坦蕩,就是以前,雖小氣了些,可對那些丫頭姨娘哥兒姑娘,也沒半點苛待……同樣都是做姨娘,咱們這二房的姨娘過的還不如大房的通房痛快呢!我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反將老虎認作了佛爺,過了這樣沒意思的日子。”

趙姨娘本就是個隻圖嘴痛快的,否則也不至於結下這麼仇了,但凡她能收斂一點,不看在賈政的麵上,就憑她生了一雙兒女,府裡的下人豈敢輕慢她,拿她當擋箭牌。

就是因為趙姨娘口無遮攔招恨,所以那些管事媳婦一有事就往她身上推,反正趙姨娘討人厭的本事一等一,不是她還能有誰。

一個趙姨娘一個林妹妹,雖然人品出身天差地彆,可由於兩人在府裡的特殊地位,竟分彆成了主子和奴才的擋箭牌,可笑又可歎!

周姨娘聽見趙姨娘胡言亂語起來,心中一急,忙忙就要叫趙姨娘噤聲,隻是還沒出聲,就聽得外麵一聲笑,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哎呦,趙姨奶奶還有這心思,倒是可惜了。我告訴二太太一聲,管教這沒意思的日子,也有意思起來。”

趙姨娘一聽這聲音,渾身上下的筋都軟透了,忙不迭從炕上滾落下來,趴在地上不敢作聲。周姨娘更是沒膽量的,雖然她到底沒說什麼要緊的話,但也趕緊站了起來,顫抖著聲音行禮道“給二奶奶請安!”

丫頭撩開簾子,鳳姐兒搖搖擺擺的走進來,揮著帕子道“免了罷。”

說了這話,鳳姐兒又嬌笑道“我不提防在太太那兒遇見了環哥兒,想著正是該去學裡的時辰,便順路把他送了回來,誰知竟聽見我們趙姨奶奶這一番話兒,真個是讓人不敢小窺呢!”

鳳姐兒這話一出,趙姨娘頓時抖得跟篩子似的,麵如土色,埋著腦袋,隻恨不能把惹事的舌頭咬了去。

鳳姐兒可是王夫人的親侄女兒,雖說如今兩人鬨翻了,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萬一差人將她方才說的話告訴了王夫人,那她的下場,趙姨娘再不敢往下想了……

鳳姐兒看著趙姨娘這抖抖索索的模樣,眼中不自覺閃過一絲厭惡,方想再說上兩句。

不意外頭猛的跑來一個丫頭,喘籲籲的嚷道“二奶奶,二奶奶,不好了,大太太和大老爺忽然吵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s最近在調作息啊,市政府一處一處挖會死嗎,同時開工幾個交通要道,後果就是堵車堵死人啊。我每天都要花兩三個小時在堵車上啊!所有市政領導,上輩子都是窒息死的穿山甲啊,為毛這麼愛挖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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