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格x2!
意大利戰爭結束一年半後。
以與彭格列締結遠東同盟為標誌,港口黑手黨的勢力得到進一步擴張,隱有在遠東稱王的態勢。不少遠東暗勢力對此頗有微詞,有不少人想要除掉坐在遠東王座上的森鷗外。近在遠東的大多不敢表露野心,遠在西邊的膽子要大些、他們聯合起來,針對港黑借由彭格列伸向了西方的貿易鏈發動了進攻。
港口黑手黨在一月內丟了三批貨,價值過億。森鷗外忍無可忍,廣而告之,宣布將派遣中原中也鎮壓西方敵對勢力,所有參與了反叛的組織,僅剩十五天的時間求饒。
“十五天就能消滅西方聯合組織嗎?”
聽著河邊垂釣的老人嘀咕著小巷裡的傳聞,穿著簡陋的銀發少年睜大了眼睛,他扒著手指“哪怕坐火車,來回路上都要花去好幾天了吧!”
老人聞言哈哈一笑,說“港口黑手黨這樣的組織,肯定是有專門的航線啊。來回花不了多少工夫的,麻煩的是要找到這些敢和港黑對抗的組織據點。”
“不過,難找也是以前了。現在港口黑手黨聽說有一位史上最年輕的乾部,聽說還是為年紀很輕的小姐——她能僅靠蛛絲馬跡推斷出全局,有她在,港黑才敢說十五天內鎮壓西方。”老人說著說著又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在場後,方才又小聲的和少年說,“我聽說港黑那位年輕的小姐,是妖怪變的。她能讀到彆人腦袋裡的想法,所以才這麼恐怖。”
少年聽得汗毛直豎“妖、妖怪?”
老人凝肅“我兒子在警局工作,他曾得到情報,說港口黑手黨最令人膽寒的黑手黨就是她。之前橫濱發生過性質極其惡劣的港口爆炸事件,在一天內就被鎮壓,所有叛亂的暗勢力統統都被連同證據送進了監獄——港口黑手黨甚至還買通了電視台現場直播,那是上百具壘起來的、活生生的人啊,統統被塞到了警局門口。”
“嚇人、真的嚇人。後來我兒子說,審訊那些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認罪還快。仿佛離開警局就會有人要他們的命一樣。你說,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普通小姑娘,能把人嚇成這樣嗎?”
“那必然是妖怪了,搞不好還吃了彆人腦子裡的什麼東西,才讓窮凶極惡的犯人也恐懼成這樣。”
老人嘮完嗑,握著的魚竿微動。
他麵露喜色,用力一提,剛好釣上來一條大魚。
老人眉飛色舞,準備收工。他見那穿著單薄的少年還坐在堤岸邊,好心提醒“所以啊,橫濱的夜晚是很危險的。港口黑手黨竟是些恐怖的家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不要和家裡人鬨矛盾了。”
少年聞言麵露苦澀。
他笑著謝過了老人,老人見他實在是穿的單薄,將自己的夾克留給他,方才提著釣魚的用具慢悠悠的離開了。
少年見到他走上大陸不久後,便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青年匆匆趕到,說了他兩句什麼。那青年穿著警服,應該就是老人說的兒子了。
老人笑嗬嗬地、顯然對自己在一線與邪惡勢力抗爭的兒子十分自豪。被兒子帶著回家之前,他還向少年揮了揮手。那位年輕的巡警也向少年點頭致意,帶這才帶著自己的父親離開了。
少年甚至還聽到年輕的巡警告誡著自己的父親說“那隻傷人的野獸已經到橫濱附近了,不是和您說了,這些日子就不要再肚子出門了嗎,萬一有個意外——”
少年看著兩人漸行漸遠,他的眼中流露出羨慕,抓緊了手裡的外套,小聲道“不是鬨矛盾啊,已經沒有會為我擔心的人了。”
夜幕漸臨,河邊越來越冷。銀發的少年穿上了老人贈予的夾克,同樣走上了街道,開始尋找著,能夠讓自己今晚暫且過夜的地方。
除卻過夜,他也的確不敢在夜晚停下腳步。
因為——巡警口中,那隻來到橫濱附近的野獸,他已經在夜晚見過好幾次了。
橫濱的夜很危險。不僅僅是有港黑存在,還有那隻追逐著他、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老虎。
逃難至橫濱的少年名為中島敦。
出身不祥,由孤兒院收養。因為戰後經濟大蕭條、以及孤兒院事故頻發的緣故,他被孤兒院趕了出來。
夜風冰冷,應該儘快尋找一處安身之所了。
可他卻尋不到沒有安身之所。
月亮升起來了。
少年的步伐因為疲憊與困倦微頓,他想要休息一會兒了,卻在回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了某種怪獸的影子——
那是一隻老虎。
即便沒有回頭,站在原地的少年也能清楚地在腦海裡付出它的毛皮模樣——那是一隻金色瞳孔的、再凶惡不過的白虎!
要逃、要逃才行!
求生的欲望再一次戰勝了少年的疲憊。猛獸的低咆在耳畔如影隨形,他向著前方未知的前方拔足狂奔!
要逃、要逃的更快,要活下去!
少年跑的近乎要飛了起來,他從鄉道奔向了有著明亮路燈的主道,翻過護欄,向前、再向前——!
城市的主道上車水馬龍。
他衝了出去,尚且沒有多走兩步,就聽見刺耳的鳴笛聲。少年站在原地,側首看了一眼,車燈刺目的光晃了他滿眼,然後下一秒——
砰!
回橫濱後,深覺會開車重要性的花江,在拿到了自己的駕照不到三個月,就出了一場車禍。
雖然在看見橫穿物的刹那,她就急踩看了刹車,但感覺自己好像還是撞到了什麼。
——看起來像是撞到了一頭猛獸,動物園裡跑出來的珍獸嗎?
——完了,那要是把動物園走丟的珍獸給撞了,也算是車禍吧,需要賠償扣分的吧?
花江連忙靠邊停了車,吩咐車後的梶井持槍警戒,自己下來查看情況。
她以為自己撞到了一隻猛獸,但實際上躺在她車前的,是一名穿著老人衫的清瘦少年。
花江“……?”我眼神差到這個程度了嗎?
地上躺著的的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好像被撞暈了,整個人橫躺在車道上毫無知覺。
花江連忙去探他的呼吸,見人還活著,方才對車內的梶井道“梶井,糟糕了,我好像撞到人了!”
她緊張起來“實習期撞人我不會不直接被吊銷駕照啊!”
梶井聞言立刻下車,他也不問怎麼動物突然變成了人,抓著少年的身體就要往鄉道上扔。梶井說的理所當然“沒關係的太宰大人,毀屍滅跡就可以了。您連分都不會被扣。”
花江……和殺人比起來,我寧可選擇吊銷駕照!
她連忙阻止了梶井“彆彆彆,他好像還有呼吸呢,地上沒血,可能不是很嚴重——送醫院吧!”
梶井覺得麻煩“直接丟下去其實也——”
花江認真道“送醫院。”
和花江共事了也快一年多,梶井差不多也了解自己這位上司的不同於黑道的行事方式。
見花江堅持,他也隻好彎腰將人扛了起來,丟進了後座裡,然後接了開車的活,讓花江坐在副駕上休息。
梶井基次郎的駕駛水平比花江要好一些,至少在將少年送進了醫院急診之前,都沒再出任何意外了。
報了車禍,急診科的醫生在簡單查看少年的狀況後,對於花江等人占用醫療資源的行為表示了譴責。
他說“這孩子除了看起來有些疲勞過度加營養不良外,沒有任何問題。他身上實在看不出任何挫傷,你們真的是把他撞傷了,不是虐待嗎?”
醫生懷疑地看向梶井,同時暗示花江“這裡離警局很近,如果遇到危險,完全不用害怕!”
花江哈哈兩聲,表示他們是在路上碰見的,也不知道是撞傷還是碰巧。向醫生表明了梶井真的不是綁架犯後,花江幫這孩子辦理了住院手續。
如果是營養不良的話,還是在醫院調養一下比較好。
不過住院又遇上了麻煩——這個少年他,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證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