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0章_格桑梅朵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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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0章(1 / 2)

格桑梅朵!

棗先用水泡泡的話會更好吃。”梅朵很快把紅棗薑湯給喝完了,身上暖和了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仇人眼裡你都是個狀元。小鐘同學,你這是要做啥子?

☆、第57章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出發去廣州,飛機上,鐘奕銘有意避開夏檀,和另一個同事坐在一起,夏檀知道他這是想避嫌,不想給同事懷疑他倆的關係,自然也不會在人前故意表現。大公司情況複雜,保飯碗比搞曖昧重要的多。

到了下榻的酒店,眾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房間號入住,安東尼被客戶派車先接走了,鐘奕銘自告奉勇替他領了房卡,又格外留意向前台要了備用卡,登記之後,卻讓人把他的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間裡,把兩個房間掉了包。

掐著時間,估計夏檀該離開房間下樓去餐廳吃東西的時候,鐘奕銘也離開了房間,兩人在電梯裡相遇。

“你住哪一號房?”鐘奕銘主動問起。夏檀沒有回答,反問一句“你呢?”“1206。”鐘奕銘告訴她。夏檀默默的記下了。

“我有個禮物想送給你,待會兒直接送到你房間去,不會打擾吧?”鐘奕銘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磁性。“不會。”夏檀回答的也是落落大方。

“那好,我還有點事,要晚一點才能回來,回見。”鐘奕銘眼看著電梯不斷下行,目光始終沒有落向夏檀。

約炮都能約的像是辦公事,這男人是個老道的玩家,夏檀心中暗自估量,趁電梯快到一樓時輕輕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腰。

鐘奕銘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抵在電梯光滑的牆壁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沒有吻下去,卻是手指在她唇上輕輕一抹,就在夏檀心跳的撲通撲通、猜測他會有什麼舉動的時候,他鬆開了她,她剛一放鬆,忽然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胸部很有力的一握一揉,讓她全身都酥軟了。

出了電梯,他若無其事而去,她卻膝蓋一軟差點摔倒。這男人太壞了,他太知道怎麼挑逗女人,大膽而且強勢,難怪司徒慧藍對他死心塌地,花了那麼大心思想拆散他和梅朵,難道不是想跟他複合?夏檀才不信司徒慧藍說的,隻是為了報複而報複。

愛的反麵不是恨,而是漠然,若不是心裡太在乎,而對方又輕視了自己,何必處心積慮?以司徒慧藍的聰慧,原不至於這般犯傻,隻是愛情向來盲目,古往今來勘不破“情”字一關的,她也不是第一個。

夏檀回到房間時,七點剛過一點,坐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敲門。酒店服務生告訴她,快遞公司送來一份包裹給她,等著讓她簽收。對方雖未署名,夏檀猜到是鐘奕銘搞的花樣,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打開一看,一整盒紅玫瑰花瓣首先映入眼簾,一件款式相當性感的黑紗蕾絲睡衣靜靜的睡在花瓣之中,提起來看看,薄如蟬翼、淡似輕煙,高檔貨品質就是不凡,夏檀暗道,想不到他外表看著端嚴,私底下卻是好這一口,真是夠悶騷的。

睡衣放到一邊之後,看到盒子裡放著一張備用房卡,正是他之前說的自己的房間號,她留了個心眼,到總台查過他房間號,的確是1206,看來是想讓她主動到他房間守候。

夏檀把睡衣收起來,從包包裡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避孕套,心思一動,找針把套套紮了幾個洞,紮的時候,心暗爽到不行。

在浴室裡舒舒服服的泡澡,夏檀吹了吹手上五顏六色的泡泡,手指滑過凝脂般的肌膚,忽然間一陣顫栗,回想起下午鐘奕銘在電梯裡的行動,她的身體再次恢複感知,一種強烈的渴望排山倒海而來,她按捺住性子,洗乾淨身體從浴缸裡出來。

房間裡巨大的橢圓形鏡子前,夏檀自信的觀察著自己的身體,皮膚白皙緊繃,線條勻稱流暢,酥胸圓潤、腰細臀翹,沒有比這更誘人的身材了,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優勢。往脖子上噴了點香水,換好衣服之後離開自己的房間。

此時,鐘奕銘正跟安東尼坐一輛車回酒店,安東尼正在給自己遠在美國的妻子打電話,聽得出來,夫妻倆感情不錯,安東尼的妻子近期將會來華探望丈夫。

等安東尼掛斷了電話,鐘奕銘才把房卡交給他“這是您的房卡,1206,我住您隔壁。”安東尼道了聲謝謝,把房卡接過去。鐘奕銘料想此時夏檀已經在房間等候,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有意打電話給梅朵,鐘奕銘問她到家了沒有,有沒有加班。梅朵告訴他,她加了兩個小時的班,此時已經到家了,正在吃飯。

“睡覺之前,記得把門窗關好了,彆熬夜。”和梅朵說了幾句悄悄話之後,鐘奕銘這麼叮囑她,聲音聽起來非常溫柔。安東尼閉目養神,耳朵卻沒閒著,鐘奕銘的話他都聽在耳朵裡,他是個中國通,隻要不是方言,他都聽得懂。

“給你女朋友打電話?”安東尼笑問。鐘奕銘嗯了一聲“是我的未婚妻。”安東尼讚許道“對男人來說,家庭和事業一樣重要,不管你的事業再怎麼輝煌,終有一天會回歸家庭。”

鐘奕銘同意的點了點頭,一切都跟他設想的差不多,安東尼雖是老美,且年過五旬,卻是個家庭觀念很強的人,他進公司幾個月,早把幾位boss的性格摸熟了。

在外資投行工作這麼久,鐘奕銘得出一個經驗,老外特彆喜歡輸出價值觀的管理方式,以身作則,讓下屬和員工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他們的工作習慣和思維特質,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洗腦行為,比之中國很多企業靠製度約束的管理模式,老外這種看似人性化實則掌控人心的管理方法顯然更有效。

記得剛考進哈佛商學院那年,父親送了他一套《鄧`文選》,裡麵有一句話記憶猶新,鄧大人說,管理乾部隊伍,一靠理想二靠製度。

所謂理想,指的是要帶領一個團隊前進,沒有趨於一致的價值觀不行,思想上統一了,行為才能更協調,其次還要有保障這種價值觀得以推行的製度,這種製度是製度保障,而不單單是製度製約,現今想來,句句金玉良言,鐘奕銘暗想,回去得把那套鄧選翻出來好好看看。

看著車窗,他們下榻的酒店快到了,鐘奕銘心思一轉,提議安東尼先回去“酒店附近有個超市,我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本地特產,買一點帶回去,我未婚妻喜歡吃杏仁餅和雞仔餅。”安東尼下車以後,鐘奕銘目送他背影,終於忍不住壞笑起來,讓司機開車。

夏檀此時正在1206號房裡等鐘奕銘回來,換好了睡衣,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邊看電視邊欣賞自己美麗的腳趾。白嫩的腳趾蜷曲成緊繃的模樣,夏檀吃吃的笑。小子,隻要你敢回來,姐保管叫你欲`仙欲死、一夜難忘。

聽到開門的聲音,夏檀心頭一顫,沒有起身,以手支頤作海棠春睡狀。安東尼走進來看到自己床上躺著個半裸的女人,驚呼一聲,夏檀睜開眼睛一看,進來的是副總裁,立刻知道自己被鐘奕銘那小子給涮了,氣急敗壞,卻又不得不先自保。

“對不起,安東尼,我不是……我走錯了房間。”夏檀從床上跳下來,委屈萬分的雙手護胸。她知道自己此刻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的,牽扯出彆人也撇不清自己,還不如承認是自己搞錯了房間。

安東尼揮了揮手“夏,我希望你以後檢點自己的行為,不要再讓我知道有類似的事發生。”按照他以往的火爆脾氣,夏檀肯定得倒黴,可是安東尼知道,此事不宜張揚,否則外人不定猜測他跟夏檀有什麼呢,以訛傳訛的事多了。

夏檀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間,越想越生氣,把身上睡衣脫下來撕了個稀爛,胡亂穿上衣服,想去找鐘奕銘算賬,走到門邊卻停下了,自己現在去找鐘奕銘有什麼用,當時又沒有第三人在場,他完全可以否認在電梯裡跟她說過的話。

回到床上坐著,夏檀細細的回想整件事的經過,種種跡象表明,鐘奕銘完全是有預謀的操控這件事,隻怕他早就把自己的房間和安東尼的房間掉包了,就連前兩天的曖昧,也是為了後續行動作鋪墊,這男人處心積慮隻為給自己一個教訓,真是可怕,他難道不怕自己把他的行為公布出去?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夏檀嘴角掛著冷笑,決定將計就計,拿出手機把撕碎的黑紗睡衣拍照發給司徒慧藍,並且告訴對方,她成功了。

司徒慧藍看到照片裡那一團被撕碎的睡衣,先是氣得嘴角哆嗦,隨即一股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僅憑這個不能說明什麼,他和梅朵並沒有因此分手。”“已經這樣了,讓他們分手還在話下?我需要一筆錢,請你打在我卡上,我保證他們會在一個月之內分手。”夏檀信誓旦旦的說。

“等他倆分手,我會把錢全數給你。”司徒慧藍可不傻,不會相信她一麵之詞,僅憑一件撕碎的睡衣能說明什麼,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弄壞的。

夏檀最後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難怪你們趨之若鶩,他的確是男人中的男人。”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司徒慧藍聽到這話心裡頓時炸開了鍋,這個評價太戳她心窩了,他跟她在一起兩年,時間不算短了,關係一直不好不壞,卻不料他為了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孩悔婚,現在又跟另一個風騷女人上床,自己在他心裡如同草芥,這讓她不能平衡。

可氣的是,他離家出走後,真的就跟梅朵在外麵過起了小日子,她費心去鐘家人那裡打聽,也沒聽到任何他想反悔、要回歸家族的意思,現在想來,莫不是鐘家父子自導自演的苦肉計,為了兩家公司合作的項目,上演一出逼子離家的好戲,隻為了給司徒家一個交代。

找夏檀去破壞是她報複的初衷,可為什麼聽夏檀說已經跟他上了床,她又覺得滿心淒涼,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隻要能拆散他和梅朵,就是她的目的。

她認真的檢醒自己,也許她最終想要的,不過是叫他回頭,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心底裡的這個想法不曾磨滅,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他。儘管他是個混蛋,是個白眼狼,她還是期盼他能回心轉意。她恨這樣的自己,努力想擺脫這種感情上的困擾,為此,她決定給夏檀一筆錢,催促她儘快展開行動。

趁著鐘奕銘出差的時候,程珊珊和鐘淑怡一同登門造訪,讓梅朵措手不及。鐘淑怡她是認識的,程珊珊……她的眉眼和鐘奕銘依稀有幾分相似,梅朵猜到她們的來意。

“阿姨,你們裡麵坐吧。”梅朵招呼她們進客廳,去廚房泡了兩杯咖啡端出來。鐘淑怡打量這個一百多平房的小公寓,布置的倒是很溫馨,可見小倆口平時沒少下工夫,真正當成愛巢來收拾。

程珊珊的視線卻落在一旁的燙衣板上,一件男式襯衣安靜躺在上麵,大概之前梅朵正在熨衣服,她知道自己兒子的這個習慣,從小就喜歡讓保姆把襯衣熨的很平整才穿,不平整的他就會鬨著不穿。

“你坐吧。”程珊珊語氣溫和的說,她今日前來是要跟梅朵談談,不是要來教訓她。梅朵忐忑的坐在一旁,找不到可說的話,隻得訕訕道“奕銘出差去了。”

“我們知道,所以冒昧登門,我是奕銘的媽媽,有點話想跟你談談。”程珊珊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儘管她一直在心裡評價梅朵。這丫頭比她想象的還要漂亮些,大眼睛白皮膚像個瓷娃娃,看起來很溫順乖巧,就是體型偏瘦,哪哪兒都細細的。

作者有話要說鐘蟈蟈看鄧選想出來的主意,還真是很另類。嘻嘻……

☆、第58章

梅朵證實了之前的猜測,不禁回望著程珊珊“我知道,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奕銘的。”程珊珊點了點頭,直視著梅朵略顯蒼白的臉“你和奕銘的事已然發展成這樣,我們當父母的再說什麼,你們也聽不進去,所以我現在也不想再說彆的了,就是希望你替他多考慮考慮,他還不到三十歲,事業發展還有很大空間,目前這種替人打工、到處奔波的日子會毀掉他的意誌。”

梅朵明白了,程珊珊這是想叫她勸說鐘奕銘回歸家族,父母想念兒子,可又抹不開顏麵,便找了借口希望他能早點回家,可是,從她的話裡,梅朵聽不到任何對自己的認可,半晌沒言語。

“梅朵,你聽到奕銘媽媽的話沒有?”鐘淑怡見梅朵不言語,有點沉不住氣。梅朵這才反問一句“您是他媽媽,這些話直接找他談不是更好?最親不過母子,我想他也不會不聽您的話。”

程珊珊被將了一軍,啞口無言,不由得有些冒火,這小丫頭果然難纏,難怪兒子擺脫不了她,可一琢磨,似乎她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和小姑子這麼找上門來,難道不是想給她壓力?

“奕銘為了你離家出走,要是能聽得進我們的話,我們自然不會來找你,他現在隻聽你的。那天我們看到他在菜場買菜,我們很心疼的呀,梅朵,你怎麼能叫他去買菜呢?”鐘淑怡在一旁插話,滿臉的擔憂,覺得自己侄兒受了委屈。

梅朵沒想到她們會知道這事,微微一愣,隨即解釋“我生病了,才讓他去買的。”“你們可以雇保姆的嘛。”程珊珊道。

“有鐘點工,隔一天來一次,幫我們打掃房間、洗幾件大衣服,平常的小衣服和買菜做飯都是我自己來,他隻買過那一次菜。”梅朵心想,就算你心疼兒子,我又沒虐待他,而且你那兒子,對吃和穿可不是一般的挑剔,彆人做的飯菜他都吃不慣,可這話,她不敢說,也不敢流露出不滿。

“所以啊,你看你們現在的生活質量比他以前差了許多,他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時間久了難免不生怨,要是你把他勸回家,家裡有的是人做家務。”程珊珊順水推舟的說。

梅朵卻有些不以為然,他以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生活,不過憑著家裡有錢,現在離開父母獨自生活,才是體現出他個人價值的時候,他的毛病是不少,可他也在慢慢地調整自己,對目前的生活,他也沒說自己有多不滿。隻是當著長輩的麵,又怎能說她們杞人憂天。

鐘淑怡觀察梅朵的表情,見她凝思不語,趁熱打鐵“我哥哥嫂子就奕銘這一個兒子,兒子獨自飄在外麵,當父母的怎麼會不擔心,梅朵,你好好想想,對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你總不希望他一輩子不跟家裡聯係吧。”

“好吧,等他回來,我跟他說說。”梅朵無奈的說,她知道不說這個話,這兩位不會放過她,她必須表態讓她們放心。程珊珊和鐘淑怡這才滿意,四處看過一遍,見到處都收拾的很整齊,想挑剔也挑剔不出來,這才告辭。

“我昨天剛買了不少菜放冰箱裡,您和鐘阿姨留下來吃晚飯吧。”梅朵試探的看著程珊珊和鐘淑怡。鐘淑怡倒是想留下來嘗嘗梅朵做菜的手藝,可見程珊珊沒說話,也就不方便說。

“不麻煩你了,我和他姑姑還有彆的事,先走了。”程珊珊說話間已經拉著鐘淑怡走到玄關換鞋,梅朵蹲下替她們把鞋子擺正了,目送她倆離開,才鬆了一口氣。

送走了她們,梅朵獨自坐在窗前想心事,手機響了幾遍她才聽到。文化公司的編輯柳小莫打電話給她,她的插畫冊已經出了樣書,通知她儘快去看,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梅朵興奮不已,當即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辦公室裡,柳小莫告訴梅朵,她的插畫冊主編很喜歡,尤其是主人公蟈蟈兒的形象,刻畫的非常生動。

“以你的才氣,隻畫單幅的插畫太可惜了,你可以嘗試情節更豐富的多幅漫畫,《輪回》已經有了漫畫冊的雛形,隻要把故事性加強,完全可以媲美當下知名漫畫家的作品。”柳小莫很欣賞梅朵的才氣。

梅朵道“之前我在海城的時候,社裡的工作比較忙,一直也抽不出太多時間,現在好了,我的業餘時間多了。”

“主編的意思是,如果這一本市場反響好,我們可以出係列畫冊,這以前我們準備把插畫拿到門戶網站的論壇連載,先打響你的知名度。”柳小莫剛剛被主編表揚過,對自己慧眼識珠非常興奮,將來梅朵要是紅了,就是她的功勞。

“我之前在xx網連載過,反響還不錯,那裡一直想跟我要電子版權,我沒有答應。”梅朵有她自己的想法。柳小莫坐直了身子“他們給你幾個點的版稅?”梅朵報了一個數字,觀察她的反應。

柳小莫鬆了口氣“彆給他們,我替你爭取更高的點數,上年內重點圖書推薦。”梅朵淡淡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們一起努力,讓你成為國內最好的漫畫家。”柳小莫站起來跟梅朵握手。

拿著插畫冊樣書,梅朵興奮的給季采薇打電話,約她晚上出來吃飯,季采薇接到她電話,也替她高興。

餐廳裡,兩人對坐,梅朵把畫冊給季采薇看,季采薇一頁一頁的翻,讚道“這畫工和色彩真是不錯,祝賀你啊,離夢想越來越近了。”梅朵道“這還得感謝楚雲澤呢,是他那時跟我說,讓我嘗試畫插畫,比畫油畫有前途。”

“是啊,不可能人人都成油畫家,像我現在早就不畫油畫了,教學生都是畫水粉和水彩。”季采薇不無遺憾的說。

梅朵把畫冊翻到某頁,用手機拍下來發給鐘奕銘,向季采薇笑道“其二要感謝的是我們家親愛的,畫裡的主角都是他的化身,很多靈感是來自於他。”

季采薇哈哈一笑“怪不得你畫的這麼投入,原來是有原型的,心中有愛,作品自然有靈氣。看來他在你心裡是個十幾歲長不大的小男孩兒,你看……”她手指著插畫裡的主人公,那個叫蟈蟈兒的男孩兒。

“嗯,男人都跟孩子似的,情緒變化的可快了,還經常無理取鬨,平常看著挺嚴肅,撒嬌的時候一樣裝傻賣萌,扯人家衣袖求抱抱求安慰。”梅朵想起心上人表情總是甜甜的。

季采薇瞅著她表情,損她“你這一臉賤笑,可見被他虐的還挺爽。”“才不呢,他很疼我的。”梅朵抓起手裡餐巾紙往她臉上扔。

季采薇歎了口氣“我真羨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我們學校有個老師經常給我打電話,可我總覺得不大來電。”梅朵道“一定得找個彼此有感覺的,兩個人之間心意相通、情投意合那種感覺很美妙,無法形容。”

季采薇見她一說起鐘奕銘就像發起了花癡一般,手指在她腦門上一彈“你可得把你男人看緊了,彆把他放出去禍害人,又有錢又帥的男人到處都有女人追,保不齊彆人用什麼招兒呢。”

梅朵眨了眨眼睛,小聲道“等我的畫冊出版了,就拖他去扯證。”“行行,趕緊的,既然已經住在一起,早扯證早安心,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找我當伴娘。”季采薇給梅朵出主意。“那是一定的。”梅朵開心的笑。

鐘奕銘看到梅朵發來彩信的時候剛好結束了一個會議,她的畫冊出了樣冊,第一時間分享給他,他很替她高興,當即打電話讓秘書訂了一個花籃,送到她工作的地方。

正要給梅朵打電話,問她喜不喜歡花籃,接到他媽媽的電話。程珊珊在電話裡問兒子“下個月你爸爸過生日,你還不打算回家?”鐘奕銘咳一聲“媽,不是我不想回家,是我爸不歡迎我。”

“你這孩子,你就不能向你爸爸低個頭?”程珊珊無奈的歎了口氣。鐘奕銘聽出她語氣有所鬆動,趁機試探“那我要帶梅朵回去。”“這恐怕不行,你爸還沒發話呢。”程珊珊拿不準丈夫目前的想法,剛剛找梅朵談了話,她還沒來得及跟丈夫提起此事。

“不能帶她我就不過去了,您跟我爸說一聲,壽禮我會找人帶過去。”鐘奕銘堅決要跟梅朵共同進退。既然已經從家裡出來了,就得堅持到底。

程珊珊聽出兒子話裡的意思,隻要他們一天不接受梅朵,他就一天不會回家,心裡很不高興,那小丫頭到底有什麼魔力,兒子對她這般死心塌地?轉念一想,似乎也的確是有些本事,能讓兒子為了她努力工作,又能讓他幫著買菜做家務,可見也不是一無是處。

程珊珊有些動搖,趁著丈夫吃飯的時候,試探的跟他提起。“下個月你五十五周歲生日,我想把兒子叫回來吃飯。”鐘孝禮嗯了一聲,沒言語。

程珊珊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裡正高興,誰知道他又來了一句“他要是一個人回來,就讓他進門,帶著人回來,不許進家門。”“你為什麼非得這麼固執呢,孩子在外麵過苦日子,你就這麼忍心?”程珊珊氣惱的抱怨,丈夫的倔脾氣和兒子一模一樣。

“苦日子?我看挺好,不經曆這樣的苦日子,他就不知道生活艱難,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上有老下有小,一個人管理大公司,連個能幫我的人都沒有,他現在倒好,一個不高興就離家出走。”鐘孝禮輕易不會原諒兒子的衝動,不給他一個教訓,他不會罷休。

對兒子的關注,他一點也不比妻子少,隻是男人縱然疼愛子女,也是深沉的愛,不會浮於表麵,他常常覺得這一代的孩子缺少磨練,尤其是他兒子這樣的,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麼都是家長鋪好了路,一帆風順久了難免鬥誌缺乏,這次的事未必不是一個契機,讓他出去闖闖,將來才能獨當一麵。

“怎麼不苦,淑怡說,奕銘在外資投行工作,一個月有一半時間在出差,工作那麼忙,梅朵還讓他去買菜,我親眼見到的。”程珊珊越想越揪心。儘管梅朵解釋那是因為她生病了,他才去買了一回,可誰知道那小丫頭是不是在撒謊。

“兩個人過日子,買菜也沒什麼大不了,誰也沒規定男人就不能買菜。”鐘孝禮嘴

上說這話,心裡卻在想,梅朵那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能把奕銘那個懶孩子派出去買菜,彆說買菜了,他知道菜市場的門往哪兒開嗎?

程珊珊不樂意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怎麼沒見你買過菜,你買過一回菜嗎?”“怎麼沒買過,你生兒子坐月子的時候,不都是我每天跑市場去買魚買雞燉湯給你喝,你忘了?”鐘孝禮反駁一句。

程珊珊大笑起來“這話你也真說得出口,一說都快三十年了,你也就買過那幾天的菜。”鐘孝禮抬頭望著她,笑道“你又買過幾回呢,自從那時你升了主任,後來又當了專家,你給我們父子倆做過一回飯沒有?”

“這你還真難不著我,每年你和兒子生日,那壽麵是不是我親手擀、親手下的?逢年過節親戚朋友來吃飯,哪次不是我親自帶著保姆去菜市場選材料,唯恐大家吃的不滿意?我工作再忙,也沒有不顧你們一老一小的飲食。”程珊珊可算聽到丈夫的抱怨了,誰說老夫妻沒矛盾,積怨幾十年也不是沒有。

鐘孝禮見妻子繃著臉,不想跟她繼續這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話題,夫妻間的事,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隻得退一步“好好,我知道程副院長你勞苦功高,裡裡外外你都是一把手。”“誰是副院長,不要瞎說。”程珊珊笑嗔一句。

院裡之前倒是有這樣的風聲,她將接替即將退休的常務副院長,出任解放軍總醫院下一任的常務副院長,曾是近代中國婦科奠基人林巧稚的學生,目前又是國內一流的婦幼專家,她覺得自己完全能勝任這個職位,隻是任命一天不下來,她一天不會以副院長自居。

鐘孝禮淡淡一笑,知道妻子謹慎,也就不開玩笑,事實上就憑程家在軍方的根基和關係,她升副院長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隻不過老一輩人都是這樣,不到最後關頭不願意張揚。

☆、第59章

鐘奕銘回雁京之後,梅朵並沒有立刻跟他提起他媽媽來找過她的事,她還在斟酌,要怎麼跟他說。

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禮盒,梅朵打開看看,見是一隻木煙鬥,好奇的拿起來看看,煙鬥上繪有花紋,摸起來非常光滑,問鐘奕銘“這煙鬥是要送人的嗎?”

鐘奕銘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她拿在手裡,告訴她,這是一隻石楠木根雕成的煙鬥,他從一位英國商人那裡花高價買來,準備送給他爸爸當生日禮物。

“我爸喜歡收集古今中外各種煙鬥,產自地中海沿岸懸崖峭壁上的石楠根是製作煙鬥最好的材料。”鐘奕銘走過去從她手裡把煙鬥接過去,小心的放起來。

“你打算回家去了?”梅朵疑惑的看著鐘奕銘,卻見他搖了搖頭。“下個月就是我爸生日,我雖然不能回去,壽禮卻得送到,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爸,我是他兒子。”

“其實……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回家去的,總是飄在外麵也不是長久之計,父母年紀越來越大,子女能陪伴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此時不儘孝,將來隻怕會後悔。”梅朵很小聲的說。鐘奕銘微微的皺著眉“你說什麼?”

她這才抬起頭“我說,你總不能一直這樣,該回家的時候還是回家吧,你爸爸過生日,你不回去他會很傷心。”“那你怎麼辦?”鐘奕銘輕撫梅朵的頭發。

“我在家裡等你。”梅朵甜甜的笑,他能顧慮到她,她已經很感動了。鐘奕銘俯下身,認真的看著她“除非帶你一起回去,不然,我不回去。”梅朵更感動了,摟著他抱著他腰,在他腰上蹭。兩人抱在一起,非常親昵,一起生活這麼久,對方早已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程珊珊跟小姑子鐘淑怡說起自己和鐘孝禮的對話,鐘淑怡攛掇她“嫂子,聽我哥的意思,還是很希望奕銘能回家來的,你跟奕銘說一下,叫他那天一定要到,自己爸爸過生日,不回家於情於理都不合。”

“可他非得帶梅朵不可,你哥偏偏不答應讓梅朵進門。”程珊珊為難的就是這地方。兒子的態度她知道,離了那丫頭不行,老公這邊也強硬,讓她夾在中間為難。

鐘淑怡給她出主意“我哥那隻是說說,到時候奕銘把梅朵帶回家,我就不信他好意思當著賓客的麵把孩子攆出去,接不接受是另一說,該熱鬨的時候也彆掃了大家的興,你說是不是?”程珊珊點頭“我也是這樣想,過生日總要熱熱鬨鬨的,兒子不在哪行。”

“所以啊,你跟奕銘說,讓他回來,他堅持帶梅朵,你就答應他,你倆要是都唱白臉,奕銘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回家來?”鐘淑怡順水推舟的說。程珊珊想想她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打電話給兒子。

鐘奕銘接到媽媽讓他回家的電話,很有些為難“媽,我還是那句話,不帶梅朵我不回去。”“那你就帶她回來好了,你爸爸的生日,你不回來怎麼行。”程珊珊一心希望兒子能回家,對梅朵的事也不是那麼固執己見了。

“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我帶她回去,您可彆給她臉色看。”鐘奕銘興奮不已,以至於程珊珊在電話裡又說了什麼,他都沒聽到。

掛斷了電話之後,鐘奕銘想打電話給梅朵,看看開會的時間要到了,隻得先忍住,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往會議室走,電梯裡遇上夏檀,他微微點頭,對方也跟他笑笑,彼此皆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表情。

對上回的事,鐘奕銘倒很佩服夏檀事後的態度,起碼她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著急跳腳,也沒有把事情擴大化,因為她不傻,知道這種事若是嚷嚷出去,除了越描越黑不會有更好的結果,還不如吃下啞巴虧,先求自保。

而對於鐘奕銘來說,他給對方一個教訓目的也達到了,沒必要把對方逼急了魚死網破,他還準備慢慢的把背後的那條大魚調出來,說到底,那條大魚才是罪魁禍首。

“g,能跟你談談嗎?”出電梯前,夏檀忽然站住,扭頭看向鐘奕銘。鐘奕銘詫異,沒想到夏檀會主動跟自己說話,隨即問“有什麼事?”“你會感興趣的事。”夏檀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鐘奕銘拿不準她這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其事,並沒有立刻給她打電話,他知道,若是她真有要緊事,她會比他還急,心理較量,誰著急誰落下風。

夏檀等了兩天,鐘奕銘也沒有主動聯係她,不由得有些沉不住氣,主動打電話給他“你今天下班後有空嗎?”“我要加班。”鐘奕銘的語氣淡淡的,知道自己越是疏遠,她就越是急不可耐,有秘密的人往往經不起等。

“那就現在吧,你隻要抽一個小時,我會給你看點東西。”夏檀頗有些著急的意思。鐘奕銘這回倒沒推辭,他聽出來了,夏檀急於告訴他的事不會是事出無因。

公司附近的茶館裡,夏檀開門見山的告訴鐘奕銘,她手上有一份跟梅朵有關的重要資料,鐘奕銘若是有興趣,可以開個價賣給他。

點了一支煙,夏檀輕輕吸了一口,姿勢優雅的用手指夾著煙卷兒“跟聰明人,我就不說題外話了,我沒有確實證據,也不會找上你,你不要,我可以賣給彆人。”鐘奕銘凝視她眼睛,未置可否,眉頭輕鎖“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司徒慧藍找上我,利用我報複你,我想你應該已經有數了,不然上次不會布那個局害我,你會這樣反擊,我不奇怪,但是我也不能白白當你們的棋子。”夏檀並不想隱瞞她的真實目的,拿出口紅在餐巾紙上塗抹三個字,推給鐘奕銘看。

鐘奕銘看到餐巾紙上寫著“徐天朔”,心中一驚,目光不知不覺就凝重起來,可還是沉住了氣,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對方。

夏檀對他的表情很滿意,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對著他的臉吐了個煙圈“彆不相信女人的直覺,尤其是我這樣的女人,我和徐天朔雖然隻見過一麵,卻能感覺到他對梅朵不一般。”

“怎麼說?”鐘奕銘的聲音裡分明有了一絲緊張。夏檀靠近他“不如先說說,你能給我什麼好處?”鐘奕銘知道這女人貪得無厭,可還是耐住了性子“你想要多少?”

“不多,對你鐘少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我夏檀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你低估我了。”夏檀淡淡一笑,要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首先要把態度亮給對方,鐘奕銘這種世家子弟,平時可能驕縱,關鍵時刻腦子絕對好使,自己犯不著跟他死磕。

夏檀在紙上寫了一個數字,鐘奕銘看到之後眼睛眨了眨,雖說不是十分巨大,也算是幾輩子都不愁了,定住心神“除非你告訴我的話值這個價,不然也彆把我當冤大頭。”“我這麼急著把消息賣給你,你覺得會是無關痛癢的消息嗎?”夏檀瞥著鐘奕銘,跟他笑。

“我隻有一個條件,交出所有資料,嚴守秘密,並且儘快出國,永遠也不許再到雁京來。”鐘奕銘目光銳利的看著夏檀。夏檀點了點頭“事實上,出國的事我一直在辦。這次我之所以選擇把消息賣給你而不是司徒慧藍,是覺得你會對這件事更感興趣,出更高的價。”

“行,隻要你證據確鑿,我願意買,你說。”鐘奕銘決定先聽聽她說的。夏檀喝了口檸檬水,才緩緩告訴他,那次在酒會上看到徐天朔,她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隨即開始調查。

“我原本以為,梅朵跟他有曖昧關係,或者說,他對梅朵有不正常心理,後來我找人調查過之後推翻了這個想法。”夏檀慢悠悠的說。鐘奕銘讚同的點點頭“他是梅朵爸爸的朋友,也是同學。”

“對,這一點我費了很多工夫查過,他倆的確是大學同學,而且關係還很不錯,屬於經常有聯係那種。我前段時間去成都,找到他們當年的一個同學,證實了一件事情。”夏檀有意頓了頓,賣關子。

“什麼事?”鐘奕銘有些著急的問。原先他調查徐天朔和梅朵關係的時候,也是到這裡戛然而止,相信了徐天朔的解釋,之後他和梅朵漸漸相愛,調查的事也就擱置了。

“梅朵爸爸出車禍的地點是成都,而不是家鄉的縣城,我找關係到當地交警隊證實過,有當年的現場筆錄和事故處理結果。”夏檀的語速漸漸加快,見鐘奕銘完全進入她的思路,她也就不再停頓。

“然後呢?”

“梅朵爸爸之所以會去成都,是為了參加畢業十五周年同學會,那次同學會因為很有紀念意義,他們的很多同學都去了,包括遠在雁京的徐天朔。老同學很多年沒見,那場麵可想而知,喝多了喝醉了也很正常,你說是不是?”

鐘奕銘點了點頭,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夏檀幽幽的歎了口氣“可悲啊,梅朵一直敬重的徐叔叔,就是間接害死她爸爸的凶手!”

“你說什麼?”鐘奕銘激動地聲音都變了。夏檀見他臉色發白,自然猜到他情緒的變化,安撫他“你激動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鐘奕銘好不容易才抑製住情緒,向夏檀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夏檀這才道“徐天朔酒量不怎麼樣,所以他並沒有多喝,但是他一個同學卻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那個同學是開車來的,眼看著癱倒在酒店,徐天朔出於關心,把他架上車以後,自己替他開車,準備把他送回家再回自己住的酒店,結果在回酒店的路上,發生了慘劇,結果你知道的,梅朵的爸爸被撞死了。”

“這麼說,徐天朔就是那個肇事司機?”鐘奕銘覺得這事兒難以置信,這類事故,交警隻要一查就能查到,梅朵和她媽媽沒理由不知道肇事司機是誰,怎麼可能堂而皇之接受他幫助那麼多年。

夏檀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徐天朔為了避讓一輛逆向行駛的摩托車,把車轉向道路一側,結果後麵的車來不及反應,急轉方向盤之後衝下快車道,撞倒路邊的兩個行人之後撞到了行道樹上,司機和其中一個行人當場死亡、一個行人重傷。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路上沒有任何目擊者,甚至連監控錄像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徐天朔為了自保,開車跑了,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出事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鐘奕銘震驚的無以複加,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可是為什麼,他的潛意識卻相信了夏檀的這番話。徐天朔那時候太過反常的舉動,是不是已經在他腦海深處留下了疑雲?

“你有什麼證據?監控錄像都調不出。”鐘奕銘恢複了些許理智,質問夏檀。夏檀道“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在成都頗有人脈,我找到他,打通了一些關節,調出了交警隊的筆錄,當年那個重傷的行人,目睹了事件的經過,但是因為肇事車主一個逃逸一個死亡,警方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也就不了了之。”

“這也不能證明那輛肇事車的司機就是徐天朔。”鐘奕銘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認可了夏檀的推論,卻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什麼進一步的證據。

☆、第60章

夏檀知道鐘奕銘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有理有據的推論“我找到當年和他們一起參加同學會的一個人,從他那裡得知,那個喝醉的同學開的是一輛白色富康車,我反複研究了從酒店到那個同學家的路線,徐天朔在成都生活過四年,他應當會走最近的線路送同學回家,所以梅朵爸爸出事的那個路段,他是必經的,而行人的口供裡說,當時看到一輛白色轎車為了避開摩托車偏離了原先的道路,使得後麵的司機為了避讓他的車,撞到了路邊的行人。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前後聯想的,十幾年前路上的車總不會像現在這麼多,而且是在淩晨一點多的偏僻路段。”

鐘奕銘默然不語,夏檀丟給他的這個重磅實在是殺傷力太大了,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不敢想象,要是梅朵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一氣之下遷怒於他,跟他分手?以梅朵的剛烈,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關係到她爸爸的一條人命。

夏檀見他麵色凝重,繼續道“你相信我,我查這件事隻是為了求財,我跟你無冤無仇,也不想得罪你,逼得你殺我滅口,我知道你們這個階層是有這個能力的,隻要你給我錢,我保證走的遠遠地,用一個秘密,換我自己下半輩子不用工作就逍遙自在。”

“我腦子裡很亂,你讓我想想。”鐘奕銘扶額冥想。夏檀嗯了一聲“我可以給你一個星期時間,請你想清楚答複我,再長的時間我也等不了了,我準備下周就遞辭職報告,你記住我的話,我不是要挾你,是跟你談交易,但是這場交易有時限。”說完這話,她離席而去。

“等等。”鐘奕銘腦筋一轉,叫住她。夏檀回過頭,在他的視線裡又坐下。鐘奕銘目光銳利的看著她“今天的對話你錄音了吧,我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的話……”

他的下半句沒有說下去,眼睛裡卻多了幾分凶狠。夏檀看在眼裡,卻沉住了氣“我知道,既然我鋌而走險跟你談判,就不可能不為自己考慮退路,我也怕自己哪天死於非命,假如這筆交易能談成,我會把所有資料都交給你。”

這番話,既給自己增加了底氣,又給鐘奕銘敲了警鐘,她是有備而來,就算交易談不成,他也不能對她下手,否則就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夏檀走後,鐘奕銘一人獨坐,反複思量卻不得要領,也沒心思加班了,匆匆結了帳回家。梅朵正在準備晚飯,聽到鑰匙開門聲,拿圍裙擦擦手,飛快的跑到門口迎接。

“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梅朵看著鐘奕銘在玄關換鞋。“不大舒服,就提前下班了。”鐘奕銘有氣無力,提不起一點精神。梅朵關切的跟著他,等他坐下,輕觸他額頭“怎麼了,是不是病了?病了要趕快吃藥,彆拖著。”

“你去廚房忙吧,我沒事,這段時間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鐘奕銘為了不讓梅朵看出他情緒,打開了電視。梅朵瞅著他,湊過去親親他“我炒了你愛吃的菜,待會兒你多吃點。”鐘奕銘跟她笑笑“乖,不用忙,晚上隨便吃點就行。”

吃飯的時候,鐘奕銘依然心不在焉,半天才動一筷子,低著頭細嚼慢咽,梅朵見他心事重重,替他夾菜“吃不下就彆勉強了,去床上躺一會兒,想吃的時候我再給你做。”

鐘奕銘看著她,強撐著笑臉“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怕梅朵起疑,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把飯吃完了。梅朵見他吃的雖然不多,臉上倒也看不出病容,又見他吃完了去客廳看電視,心裡放了點心,慢慢的吃自己的飯。

吃過飯,梅朵在書房裡畫插畫,鐘奕銘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無聊,下意識的走到書房去看她。他站了很久,梅朵也沒發覺,直到梅朵起身去上廁所,才看到他倚在門邊看自己。

“你像個門神似地杵在門口乾嘛?”梅朵好笑的問。鐘奕銘等她靠近了,一把抱住她,吻她頭發。梅朵輕輕掙紮“唉呀,一會兒再抱吧,人家要上廁所。”說罷,掙脫他懷抱,跑到洗手間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才看到鐘奕銘站在洗手間門口,梅朵好奇道“你今晚是怎麼了?失戀了?怎麼無精打采、心不在焉?”“我失戀了,梅朵,你說怎麼辦?我下午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走了,丟下我一個人。”鐘奕銘把梅朵抱起來,臉埋在她頭發裡。

切,一個大男人居然學女人多愁善感,梅朵抽打他的背“白日夢做多了不利健康。”“朵朵,我爸生日那天,咱倆不去了行不行?”鐘奕銘忽然很怕很怕梅朵會遇見徐天朔。

梅朵不知道他何出此言,捧著他臉“你吃錯藥了?前兩天你不是還像打了雞血似地興奮,說要帶我回家,今天怎麼又變卦了?”“我害怕。”鐘奕銘脫口而出。

“傻瓜,怕什麼,那是你家,又不是集中營,要是他們不歡迎我,咱倆走就是了。”梅朵不覺得這事有多大,她早想好了,能忍就忍,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自己去他家是去拜壽,不是為了去受氣。

鐘奕銘搖了搖頭“當我沒說。”梅朵好奇的看他“你怎麼比我還擔心,我都沒這麼擔心,你是男人呀,你應該膽子比我大才是。”“我怕失去你。”鐘奕銘望著她。

“你不會失去我的。”梅朵神秘一笑。“你怎麼知道?”鐘奕銘不解的看著她。梅朵又是一笑,在他耳邊道“因為我愛你,而且……過幾天你知道了。”她有一個猜測,還不能告訴他,非得拿到化驗結果證實了,再告訴他。

反複考慮了兩天,鐘奕銘決定從夏檀手裡買下車禍證據,隻是他離家出走,一時籌不出那麼多錢,答應了夏檀,會在三年內付清,為此雙方簽了一份秘密合同。

鐘孝禮生日當天,鐘奕銘帶梅朵回家,見到徐天朔,他沒有打招呼,看到對方都覺得刺眼,梅朵見了徐天朔倒是親熱的很,跟他說了半天話。

鐘孝禮看到兒子帶梅朵回家,很是生氣,但是當著一眾來賓的麵,卻也不便發作,好在鐘奕銘和梅朵都識趣,叫了他兩聲他不理,他們也就不再勉強。

整場,鐘奕銘都把梅朵嗬護在身邊,生怕她走丟了似的,去哪裡他都要跟著,尤其是梅朵跟徐天朔說話的時候,他恨不得把她拖走。

“你去幫我拿杯水過來,我有點渴了。”梅朵推推鐘奕銘胳膊。鐘奕銘依言而去。顧藻也來拜壽,遠遠的看到梅朵被幾個小孩子圍著,想來是在畫插畫逗小孩子們高興,頓時想起表姐所受的委屈,起了想報複她的念頭,悄悄走到一旁抱起白貓梅乾菜。

丁驍的胖兒子嵩嵩原本正逗著梅乾菜玩兒,看到顧藻把貓抱走了,蹣跚著兩條小胖腿兒晃晃悠悠的跟著她,想看看她把貓抱到哪裡去。

“梅朵,你過來一下。”程煜在客廳另一邊叫梅朵,想給梅朵介紹幾個朋友。梅朵向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這就過去。

然而,就在她穿過沙發,邁上台階的時候,一團白影忽然竄過來,嚇得她踩空了台階,重重的趴到在地上,隨即一種鑽心的痛自下腹傳來,周圍的人見此情形,紛紛注目。

鐘奕銘端了飲料過來,見此情形,也顧不得手裡的飲料了,隨手一扔,跑過去把梅朵抱起來,卻見她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跡。

“梅朵……醒醒……梅朵……”鐘奕銘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照理說梅朵不小心摔了一下,不至於這麼嚴重啊。程煜也看到這情形,跑過來,低頭一看,尖叫“哥,哥,她流產了,哥,快送她去醫院!”鐘奕銘一聽這話,腦袋都要炸了,趕緊抱著梅朵往外跑。

“丁哥,你快去啊,去幫他開車,他這樣子怎麼開車呀。”程煜叫愣在一旁的丁驍,讓他去替鐘奕銘開車。丁驍快步離開鐘家,追上鐘奕銘。

顧藻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嚇傻了,她哪會想到,梅朵竟然已經懷孕了,要是知道,她不會惡作劇的把鐘家那隻白貓放出去捉弄她。

一路上,丁驍把車開的飛快,梅朵在鐘奕銘懷裡疼的已經昏迷,鐘奕銘緊緊握著她的手,著急卻沒辦法。她懷孕了,怎麼一點也沒告訴他?看樣子孩子也不大,應該也是才懷上,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好好地在家裡就能摔倒。

醫院裡,梅朵被送進急救室。程珊珊和鐘淑怡姑嫂倆隨後趕到,後麵還跟著程煜。“奕銘,讓媽進去看看,媽有經驗。”程珊珊顧不得換衣服,就要往急救室裡闖。

“姑姑,您這樣進不去的,這不是301醫院。”程煜在一旁提醒自己姑姑。程珊珊這才恍然,隻得坐在一旁,數落鐘奕銘“你明知道她懷孕了,也不讓她小心一點,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去,萬一磕著碰著……”

“我哪裡知道她懷孕了。”鐘奕銘沮

喪的說,梅朵沒跟他透露過一個字。程珊珊生氣“你們啊,有你們這樣當父母的嗎,有了孩子都不知道。”鐘奕銘此時隻牽掛梅朵和她肚裡的孩子,壓根兒聽不進彆的,眼巴巴的望著急救室的燈。

手術過後,梅朵被推了出來,鐘奕銘快步跟上去,醫生告訴他,梅朵流產了,胎兒尚不足三周。“病人身體很虛弱,又是第一胎就流產,需要留院觀察。”醫生說完這話就走了。鐘奕銘跟著手術車進病房,其餘三人也跟在身後。

麻藥過後,梅朵漸漸醒了,鐘奕銘把她扶起來,問她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梅朵搖了搖頭,凝望著他,眼睛裡都是淚水。

“醫生說你身體不好,讓你再多住幾天,你放心我會請假陪著你。”在這種情況下,鐘奕銘哪裡還能再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懷孕的事,單是看到她蠟黃的臉色,他已經心疼不已。

“梅朵呀,你懷孕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呀,頭一胎就流了會影響你以後生育的。”程珊珊憋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吐不快,鐘淑怡在一旁扯她衣服,她也沒在意。

“我有點懷疑,到醫院查過,但是醫生說,胎兒大一點才能確認,讓我等等再檢查。”梅朵知道鐘奕銘心裡必然也有此疑問,隻是他忍著沒問而已。

程珊珊歎了口氣,梅朵才二十出頭,沒有經驗也是正常的,自己若是怪她不小心,隻怕兒子要不高興,眼見兒子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像是嗬護珍寶,心酸不已。

“嫂子,咱倆先回去吧,讓家裡的保姆燉點補品送過來,奕銘,你好好照顧梅朵。”鐘淑怡看出來了,那小倆口有話要說,她們在這裡倒是不便。程珊珊沒有辦法,隻得跟著她們一起走。鐘奕銘叫住程煜“丁驍還在外麵,你替我謝謝他,讓他也先回去。”程煜應了一聲。

病房裡隻剩他們兩人的時候,鐘奕銘把梅朵抱得緊緊的,一種從未有過的鑽心的痛令他幾乎無法呼吸,徐天朔的事已經叫他憂心忡忡,如今梅朵又流產,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梅朵感覺到額頭有一點濡濕,好奇的抬頭,伸手輕撫鐘奕銘臉頰“你怎麼哭了?奕銘,你哭什麼?”鐘奕銘忍住抽泣,內疚道“我沒有把你照顧好。”

“又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上台階的時候沒看到梅乾菜跑出來,踩空了一級。”孩子沒了,梅朵也懊惱,可是她不能見到他如此傷心的表情,這樣她心裡會更痛,隻能安慰他。

“不是的,梅朵……是我……”鐘奕銘不知道該怎麼跟梅朵解釋,自己的一個親人就是造成她年少喪父的苦難根源,而她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還在為沒有保住孩子而自責。

梅朵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強撐笑臉“彆哭了,給彆人看到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寶寶的,不過,這回你得先跟我結婚。”

鐘奕銘點點頭“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去領證兒,誰反對也沒用,我要跟你結婚。”梅朵聽到他這麼說,憔悴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悅之情,滿心依賴的靠在他懷裡。

程家,程珊珊一進家門就看到丈夫坐在客廳裡,有些意外,他每天一回家就去書房,像這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次數寥寥無幾。

看到妻子進來時表情略有疲憊,似乎心情也不大好,鐘孝禮按耐不住好奇,問道“那個……那丫頭怎麼樣了?”

鐘淑怡陪著嫂子去醫院之前把梅朵的情況跟他說了,他雖有些著急,卻不方便跟著去,隻能在家裡等消息。

程珊珊瞅他一眼“你也關心她嗎?”鐘孝禮知道她這是怪自己之前對兒子和梅朵太冷淡,有些訕訕的“瞧你說的,好像我是個冷酷的暴君,對一切都無動於衷,我的心也是肉長的。”

程珊珊聽到丈夫這話,原本就隱隱作痛的心更加難受,“孩子沒保住,流產了,失血過多,臉色都黃了,幸好沒給她媽媽看到,不然的話,可真揪心……”

鐘孝禮歎息了一聲,半晌沒說話。程珊珊眼角濕潤“我心疼我兒子,還沒當上爸爸孩子就沒了,看他們小倆口在醫院裡難過的樣子,我的心就受不了……”

眼見妻子帶著哭腔,鐘孝禮心中很不是滋味,從那時兩人談戀愛開始,三十多年過去了,她從來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也就是那時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哭過兩次,為彆的事哭還從來沒有過,這回因為兒子和梅朵,她卻哭了。

遞了張紙巾給妻子,鐘孝禮勸道“好好地,你哭什麼,彆哭了……”“都怪你,要不是你反對,兒子怎麼會離家出走,我們怎麼會連梅朵懷孕都不知道。”程珊珊把丈夫當成了罪魁禍首。

鐘孝禮知道她一生氣就喜歡找個人發泄,沒結婚的時候,她是程家唯一的女兒,全家上下把她當成大,結婚後脾氣已經好了很多,這時候忽然發作,難道是更年期到了?

“當初你不是也極力反對嗎,說梅朵什麼都比不上慧藍,讓我跟你結成統一戰線,這可都是你的原話,現在怎麼全賴在我一個人頭上。”鐘孝禮輕撫著妻子的背,一邊安慰她,一邊解釋。

唉,程珊珊也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咱倆哪裡能想到奕銘會對梅朵那丫頭死心塌地的……好像梅朵是他身上一塊肉一樣,恨不得替她疼。”

妻子的這句話,倒是勾起了鐘孝禮二十多年前的記憶,那時候集團總部在深圳,正是事業的上升期,他一心撲在工作上,並不經常回家,夫妻倆兩三個月不見麵是常有的事。他也覺得男人忙事業是理所當然的,對妻子偶爾的抱怨並不以為意。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妹妹電話,妹妹在電話裡告訴他,嫂子流產了,是在手術台上替病人做子宮切除手術時累的,等他懊惱不已的趕到醫院,卻見三歲的兒子奕銘正在喂他媽媽吃蘋果。

程珊珊看到丈夫,心中鬱悶已久的委屈頓時齊聚心頭“你不如等我死了再回來。”看到妻子憔悴的麵容,他愧疚不已,坐在妻子床邊道歉“我不知道你懷上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點回來陪陪你。”

他伸手要去握妻子的手,卻被她推開了。“媽媽,吃——”兒子在一旁把啃了一半的蘋果塞到媽媽嘴裡。

“兒子,叫爸爸。”看到多日不見的兒子,疼愛之心頓起,想抱抱他。誰知道這小子不領情,左躲右閃不讓他抱,最後還來了一句叔叔。

“什麼叔叔,我是你爸爸!”他輕拍了一下兒子的小腦袋,卻見兒子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似乎不認識自己是誰,頓時心酸不已。

程珊珊在一旁看著父子倆的一舉一動,又好氣又好笑“寶寶三歲了,你抱過他幾次,你一走就是好幾個月見不到人,他能認識你才怪,兒子,過來,咱不理他!”

看到媽媽向自己招手,三歲的鐘奕銘繞過爸爸,跑到媽媽身邊,臨了,小眼睛咕嚕咕嚕一轉,還不忘記踢爸爸一腳。

鐘孝禮這才意識到,自己陪著妻兒的時間太少,不常回家以至於兒子都快不認識自己了,走到他麵前,疼愛的摸摸他小腦袋“銘銘,我是爸爸,你好好想想,爸爸給你買過遙控飛機。”說到遙控飛機,兒子有點印象了,嗬嗬笑起來。

一眨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兒子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她意外流產,也感覺到了切膚之痛,想到這裡,鐘孝禮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奕銘要上班,梅朵一個人住在醫院裡,沒有人照顧她挺可憐的,你請兩天假去照顧照顧她。”鐘孝禮提議。

程珊珊嗯了一聲“這還用你說,我早就想好了,讓李阿姨去醫院幫著照看,我在家裡讓保姆燉點補品送過去,事情已然成了這樣,咱倆也不認輸也不行了。”

☆、第61章

之後的幾天,程珊珊和鐘淑怡不斷送補品到醫院給梅朵吃,程珊珊更是派了一個保姆過來專門伺候,梅朵有了這樣悉心的照顧,身體恢複的倒是很快,一周之後就想出院,無奈的是程珊珊不同意,非讓她在醫院裡多住一星期再走。

鐘奕銘每天下了班就到醫院來,陪梅朵說話、細心的看護,護士們私下裡都說,這麼體貼的丈夫可真不多,因此對他印象都很好。然而,梅朵卻能從他偶爾的沉默和走神中察覺出他的不一樣,問了他幾次,他卻不肯直說。

“你工作忙的話,不用天天來的,我在醫院裡住著,不會有事。”梅朵心疼他每天奔波,想勸他不必每日都到。鐘奕銘替她把營養粥熱好了端過來“還好,最近事情不算多,你身體不養好了我怎麼放得下心。”

“可我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你們公司離醫院那麼遠。”梅朵從他手裡接過勺子,開始吃粥。鐘奕銘憐愛的看著她“我願意!梅朵,我願意一直這麼照顧你。”梅朵抬頭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嘴這麼甜,又做什麼壞事了?”

鐘奕銘沒有猶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給梅朵“等你出院,咱倆去領證吧。”梅朵微微一愣,手也頓住了。雖說之前他倆說到過領證的事,卻沒想到這麼快,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一顆不小的粉鑽,周圍一圈白鑽,梅朵拿起來看了看,狐疑道“粉鑽很貴的吧,你哪來的錢呀?”鐘奕銘替她戴在手上“我大舅母開珠寶店的,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去她那裡不用給現金,記賬就行。”

“可是……”梅朵想說,那也不是不用給錢啊,目前他倆的情況,跟家裡的關係稍有緩和,可不見得他爸爸會解凍他的信用卡和銀行賬戶。

“彆可是了,戴上吧,咱倆現在結婚,我也沒什麼可送給你的,戒指不能沒有,等將來,給你最好的。”鐘奕銘握著梅朵的手,見她兩彎新月一般的眉毛下水靈靈的眼睛中滿含真摯的凝望,溫和的跟她笑笑,摟她在懷裡。

兩情繾綣,渾然物外,直到程珊珊的咳嗽聲自背後傳來,鐘奕銘這才回過神,放開梅朵,看向自己媽媽“媽,您來了。”程珊珊嗯了一聲,走上前道“我跟梅朵的主治醫生談過了,醫生說身體恢複良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話,梅朵和鐘奕銘相視一笑。程珊珊道“你倆以後當心點,不要粗心大意像孩子似的,要是懷上了就早點到醫院檢查建卡。”

眼睛看著梅朵,卻見她縮著小手藏在被子下,程珊珊心知肚明卻沒有點破,她嫂子早就告訴她了,奕銘去店裡選了一枚價格不菲的鑽戒,六克拉的粉鑽鑲白鑽,不是給這丫頭,又能給誰。

“奕銘,我跟梅朵有點話要說,你先去給她交錢辦出院手續吧。”程珊珊讓兒子出去轉轉再回來。“媽——”鐘奕銘不放心,怕他媽媽跟梅朵說什麼不好的話。“去吧。”程珊珊對自己兒子的婆媽很不以為然,這孩子,將來恐怕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主兒。

鐘奕銘走開以後,程珊珊坐在梅朵床邊,打量著她“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也沒見胖多少,你還是胃口不開,不能吃,所以這麼瘦,等你出院以後,我讓李阿姨還跟著你們,得好好幫你把身體調理好了。”李阿姨就是程珊珊派來照顧梅朵的保姆,廚藝非常不錯,人也勤快。

梅朵淡淡的笑,未置可否。程珊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絨布袋,取出裡麵的翡翠小佛像“都說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個翡翠小佛是我以前戴過的,給你戴著吧,你平平安安的,奕銘才能心安,我們當長輩的也才能放心。”

“不,阿姨,這是您的貼身之物,我不能要。”翡翠小佛瑩瑩生光、通體翠綠,梅朵有點受寵若驚,程珊珊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很大轉變。

程珊珊把翡翠小佛連同紅絨袋一起放到梅朵手裡,目光溫和“拿著吧,就當是給你的見麵禮,將來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再送一套首飾給你。”盛情難卻,梅朵隻得收下,心裡卻一陣陣的暖意。

程珊珊走了以後,鐘奕銘推門進來,見梅朵正在拾掇自己的東西,走過去幫她“你歇著吧,我來收拾就行。”

梅朵拉他胳膊,把脖子上戴的翡翠小佛給他看“阿姨給我的。”鐘奕銘看到那小佛,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梅朵,狠狠的吻她一下,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是我媽跟我爸訂婚的時候,我奶奶送給我媽的,我小的時候經常看到我媽戴著,後來她就收起來了,說將來給兒媳婦。”

梅朵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一陣激動“真的?奕銘,你說的是真的?”“難道我會拿這事兒騙你?讓我想想,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戶口本兒拿出來,咱倆結婚登記要戶口本兒。”鐘奕銘想到兩人的婚姻之路終於看到了希望,不禁躊躇滿誌。

梅朵卻在垂首沉思,他媽媽答應了,那他爸爸呢?拜壽那天,看他爸爸還很嚴肅,自己叫他,他也不怎麼搭理,這一關怎麼才能過得去?

鐘奕銘才不想那麼多呢,隻要他媽媽鬆口,他就不擔心他爸爸,這麼多年,他們鬥爭無數,他爸爸從來沒贏過。

選了一個好日子,鐘奕銘和梅朵去民政局婚姻登記處注冊結婚,看著照片裡兩人的笑顏,梅朵很興奮,打電話給她媽媽,又打電話給季采薇,告訴她們,自己和鐘奕銘正式領證結婚了。

季采薇很高興“你太不夠意思了,領完了證才告訴我,晚上得請我吃飯,必須的。”“行,晚上奕銘約了幾個朋友在俱樂部聚會,你也過來。”梅朵心情愉快的說。

就在鐘奕銘和夏檀約好了日子,準備先支付她一部分封口費的時候,意外從同事那裡得知夏檀意外身亡的消息,震驚不已。

“聽說是在家裡打掃衛生的時候滑倒了,後腦勺碰到了茶幾角,血流了一地。”

“呀,可真慘,我上回在家裡拖地,也差點滑了一跤,看來以後打掃衛生都得小心點。”

“她不是已經辭職了,要出國嗎,怎麼還沒走?”

……

吃飯的時候,幾個同事的議論傳入鐘奕銘耳朵裡,鐘奕銘越想越蹊蹺,以夏檀的謹慎,怎麼會好好地在家裡滑倒還死了,真是不可思議。不過這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她死了,或許有些秘密將長眠地下……鐘奕銘有了一瞬間的雜念,隨即打散,逝者為大,人都死了,自己實在沒必要幸災樂禍。

梅朵的插畫冊《輪回》麵世之後廣受好評,文化公司看準了商機,讓梅朵在圖書大廈簽名售書,為此,梅朵興奮了好幾天,跟鐘奕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眉飛色舞。

“到時候我一定發動七大姑八大姨,每人送一個大大花籃給你。”鐘奕銘見她高興,忍不住逗她。梅朵笑道“你原來說要幫我開畫展,可彆說話不算,等我將來出名了,你要幫我辦畫展。”

鐘奕銘撇嘴“不就是個畫展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葉小航有個朋友的老婆是開畫廊的,給你辦個畫展豈不是小菜一碟。”

“我媽還有幾年才能退休,我想讓她先辦病退,然後把她接到雁京來住,你看怎麼樣?”梅朵早就想過要接韓靜姝到雁京,一直忙工作也沒時間多想,直到這時候才有機會跟鐘奕銘提起。鐘奕銘嗯了一聲“可以啊,到時候我在咱家附近幫她找個小房子,彼此好有照應。”

“乾嘛要找房子,不讓她跟咱們一起住?”

“咱倆要二人世界嘛,多一個人不方便。”

“好吧,聽你的。”梅朵沒有提出異議,隻要她媽媽能到雁京來,她已經很滿意了。

簽售會當天,圖書大廈的某層很熱鬨,擠滿了等著一睹梅朵真容的熱心讀者,而鐘奕銘也沒有食言,果然呼朋喚友送來十幾個大花籃,柳小莫看著這一切,興奮不已,對自己的眼光愈發肯定。

又有人送花籃來,柳小莫見梅朵忙著簽書,替她簽收了花籃。花籃很大,需要兩個人才能抬動,柳小莫好奇的看著花籃上的簽名綬帶,問梅朵“梅朵,這鐘孝禮是誰呀,怎麼送給你這麼大個花籃?而且這些花,又新鮮又漂亮。”

梅朵一聽到鐘孝禮的名字,心中一格楞,放下手裡的筆,離開人去看花籃,果然看到送花人的落款是鐘孝禮,不由得一陣激動,幾欲落淚。

柳小莫看她快哭了似地,奇道“誰呀,這是?”梅朵抑製住激動,哽咽著“是我老公他……他爸爸。”“那不就是你公公,還老公的爸爸。”柳小莫哧的一笑。

梅朵抽泣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鐘奕銘,告訴他,他爸爸送了一個大花籃到簽售現場。鐘奕銘也很意外“真的?”梅朵嗯了一聲“很大的一個花籃,老公,我好高興,你幫我謝謝他。”鐘奕銘答應了。

他爸爸會這麼做,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上回過生日,他帶梅朵回家,他爸爸還不高興呢,怎麼一下子轉變了?也許是媽媽和姑姑經常嘮叨,爸爸受不了嘮叨才會……鐘奕銘想想就笑了。

離開公司,鐘奕銘開車去寰宇集團。玫瑰下樓送文件,看到他從電梯口出來,驚喜的跑過去叫他“老板,你回來了?”鐘奕銘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噤聲“不是,我來找我爸說點事情。”玫瑰跟他眨眨眼睛“我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謝謝。”鐘奕銘也眨了眨眼睛。

聽秘書回報說兒子來了,鐘孝禮心中有數,讓秘書帶他進來。鐘奕銘見鐘孝禮坐在辦公桌後望著自己,叫了一聲“爸——”鐘孝禮微微頷首“坐吧。”

“梅朵說,您給她送了花籃,她很感激,讓我替她謝謝您。”鐘奕銘轉達梅朵的謝意。鐘孝禮望著兒子,臉上一絲奇怪的笑意“要不是她叫你來,你就不來是不是?”

鐘奕銘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爸爸的意思,主動道“我跟她已經領證結婚了,沒有及時通知您和媽媽,很抱歉。”“這件事你媽媽已經告訴我了。”鐘孝禮的表情還是很淡定,沒有一絲波瀾。

“我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所以一直沒有辦婚宴。”鐘奕銘來的時候就想好了,他爸爸既然已經認可他和梅朵的關係,那麼就應該同意幫他們補辦一場婚宴,鐘家娶兒媳婦,總要體體麵麵、風風光光,該給梅朵的,他一點也不會少給。

鐘孝禮審視的看著兒子“你這是來跟我談條件?”“不,是懇求您接受我們,她是我的另一半,我永遠也不會丟下她。”鐘奕銘誠摯的說。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一根筋,想要什麼非得要到不可。好了,你去吧。”鐘孝禮下頜微抬。鐘奕銘知道他爸爸這是答應了,欣喜無比,向他爸爸鞠了個躬,連步伐也變得輕鬆了許多,想著要回去告訴梅朵,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鐘奕銘重新回到寰宇集團上班以後,很多人都覺得他變了,原來幾乎不會主動跟員工打招呼的他,現在看到新進職員都能點頭微笑,愛當麵挑剔的作風也收斂了許多,上任沒有幾天,他就通知人力資源部,給所有中層以下員工加薪三成。

但是沒等眾人把因為他的回歸而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他接下來推行的政策讓公司上下震蕩不已,員工的績效考核不再單一化,而是按薪酬和職位層層分級,越是重要的職位,考核標準越細越嚴;媒介部和營銷部合並重組成新的公司宣傳部門,預算上調,加強對公司形象的推廣;財務上的政策更是效仿很多美資企業,強調內控,核算更加細分,簽單的流程卻在縮減,以增加企業資金流動速率;提升集團旗下金融公司的重要性,建立自己的融資體係,也就是從此時開始,公司不但做實業,也要進入資本市場,對國內不成熟的經濟體係來說,這是一個風險和機遇並存的行業,可如果做得好,對公司長遠來說是一步相當重要的推動。

對他的這些新政,上下反應不一,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太子執政的朝代已經不遠了,頂多再過年,鐘孝禮就會退居幕後,由兒子出麵主持大局。鐘奕銘在投行工作的時間不長,可是很明顯,他的作風和理念受到了很大影響,變得更加穩健,也更加深不可測。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出席各種社交場合,甚至是商界的聚會,也很難得見他的身影,漸漸地,眾人才得知,他待他的妻子很好,她不喜歡交際應酬,他便也推掉那些無聊的飲宴,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情,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越是露麵少,人們對鐘奕銘這個神秘低調的妻子越感興趣,很多員工私下裡傳言,都說這位未來的老板娘長得非常漂亮,小boss被她迷倒了,為了她不惜離家出走、跟家庭決裂;也有人說,她是個藝術家,氣質出類拔萃,是鐘家人千挑萬選才選定的,各種傳言眾說紛紜。

可隻有他倆才知道,他們是經曆了多少事情才能走到一起,是緣分,更是一種堅定的信念,相信兩人能在一起,相信彼此和對方有未來,才能一路走下來。

不需要鮮花和喝彩,兩個人的世界,永遠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知才能相愛,相愛才能相守。比天長地久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他她能夠懂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追文的親一路支持和撒花,本文的網絡版連載到此完結,鞠躬!

夏檀的真正死因是什麼?

鐘奕銘和梅朵坎坷的婚姻之路又會遭遇哪些波折?

徐天朔的秘密會在那個萬眾矚目的婚禮掀起怎樣的風波?

更多精彩內容,敬請期待實體版,一切真相最終揭曉。

☆、第62章

婚禮的各項籌備都在如期進行,鐘奕銘特意空出一個下午陪梅朵去試婚紗。那是一個知名品牌在國內的旗艦店,按照梅朵的身材量身定製,隻等她試穿過後,滿意即可提貨

梅朵從試衣間出來,婚紗上人工手繡的水晶和珍珠閃閃發亮,看到鐘奕銘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小心的提著裙擺,向他走過去“老公,好看嗎?”

“不錯,配上三米長的頭紗就更美了。”鐘奕銘站起來,上下端詳,覺得她很美。頭紗是按照梅朵的要求特彆訂製的,非常精致的蕾絲花邊,梅朵把頭紗罩在頭上,回頭看他,看著他走過來替她整理頭紗。整理好了,兩人一同看鏡子,幸福的表情溢於言表。

試過婚紗,鐘奕銘帶梅朵去珠寶店,他在這裡訂做了一個鑽石王冠給她在婚禮上戴。貴賓室裡,店員小心翼翼的把裝著王冠的盒子從保險櫃裡取出來,放到梅朵麵前的茶幾上,打開包裝盒,戴上手套,把王冠取出來給梅朵看。

“啊,真漂亮。”梅朵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王冠,造型精美,鑲嵌了大大小小兩三百顆南非鑽石,燈光下閃耀無比,仔細看看,王冠的主體部分用鑽石做成一朵朵八瓣梅,貼合了她的名字。

店員告訴梅朵,王冠正麵鑲嵌的那顆最大的紅鑽名叫“維納斯的眼淚”,重約2克拉,品質極純正,是鐘奕銘在法國的一次珠寶首飾拍賣會上高價購得。

“紅鑽本來就是鑽石中最稀有的品種,2克拉的紅鑽更是罕見,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鐘太太,您可以試戴一下。”店員熱心的說。

梅朵把王冠放在頭上比了比。“滿意嗎,不滿意還可以改,反正婚禮還有一個月。”鐘奕銘親自選定的設計,他相信梅朵會滿意。

“到時候讓發型師按照王冠的形狀替你設計新娘發型。”鐘奕銘見梅朵的目光始終沒離開王冠,知道她很喜歡。

每個女孩兒都會有公主夢,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戴上這樣的王冠出嫁、嫁給一位王子,他雖然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但是他會竭儘所能讓她像公主一樣生活。

車上,司機在前座開車,梅朵和鐘奕銘坐在後座“謝謝你,什麼都想的周到。”他不僅替她訂做了鑽石王冠,還特意刻上了她的名字,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過去,這個王冠流傳到後人手裡,人們也永遠能知道,第一任主人是誰。

鐘奕銘握著她的手揉了揉“我倆之間用得著說謝謝嗎,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因為你讓我明白,無論我處於什麼樣的境遇,你都會在我身邊。”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所有的缺點,他的任性、自負、愛挑剔、自我為中心,就不能擁有他的一切優點,他的聰明、細心、體貼和對她全心全意的愛;他把她從羞澀的個人小世界帶出來,讓她學會了坦然麵對周圍人的一切目光,她則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學會了包容彆人。

梅朵道“我媽說她下禮拜到雁京來,到時候我接她到家裡住。”她和鐘奕銘的關係得到鐘家認可之後,在程珊珊的一再敦促下,鐘奕銘搬回家住了一段時間,他倆的新家已經裝修完畢,隻等婚禮蜜月後搬進新居。

“這一個月快點過去吧,我快熬不住了。”鐘奕銘把手放到梅朵腿上撫摸。“咱倆才分居不到半個月,你就受不了了,你將來經常出差的話,豈不更會受不了?”梅朵笑嗬嗬的按著他的手,示意他司機就在前座,當著人麵膩歪多不好意思。

“將來出差帶著你吧,咱倆結婚後你可以辭了工作當自由撰稿人,在家裡畫插畫、畫油畫畫什麼都沒人乾涉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工作室嗎,以後可以注冊一個。”鐘奕銘提議。梅朵沒有說話,思量著自己的未來。

“送我回社裡,我手頭有個稿子趕著出。”梅朵看看腕表,時間還不晚,她要去加加班。“我等你呀,大概要多久?”鐘奕銘讓司機掉轉車頭去梅朵工作的地方,他正好沒事,晚上想跟她一起去吃飯,順便在外麵過夜。

“兩小時吧。”梅朵知道他的想法,跟他狡獪的笑笑。兩人一起去了雜誌社,時近下班,同事走了一大半,因此鐘奕銘在梅朵辦公室裡坐著,倒也不顯得突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個人在門口說話“請問哪位是格桑梅朵?”“我是。”梅朵好奇的回頭看看,來人拿著個大包裹,像是快遞公司工作人員。

“國際特快專遞,請簽收。”工作人員把東西交給梅朵。梅朵看了看單據,居然是從法國寄來的,看包裝的外形像是一幅畫,納悶的簽了單。

撕開包裝紙,一幅裝潢精美的油畫呈現在眼前,梅朵一看畫中人,就猜到畫是誰寄來的,微微的一怔。鐘奕銘原本是好奇過來看看,注意到一張卡片落在梅朵腳邊,把卡片撿了起來。

“新婚快樂!”卡片上隻有這四個字,沒有署名,鐘奕銘不解的皺了皺眉,看著梅朵手中的那幅畫,目光頓時起了變化,他也看出來了,畫中人正是她。

原來這幅畫正是那時楚雲澤替梅朵畫的兩幅肖像畫其中之一,她穿著旗袍的側身坐像,神態和光線配合的極美,讓她看起來宛若舊上海的名媛淑女,散發著久遠的意味。

“這是誰畫的?”鐘奕銘語氣的平靜掩飾著內心的不平靜,畫中人他一眼就愛上了,可他很清楚,給她畫這幅畫的人也很愛她,不然不會畫的這麼細膩而有神韻。

“是楚雲澤。”梅朵告訴他,把畫放了下來。遠在法國的他會知道她的婚期,倒是她沒有想到的,大概他和她當年的同學還有聯係。

“就是你那時跟我說起的那個人?”鐘奕銘記得這個名字,也對他的樣子有些印象,知道他和梅朵分手後去了法國,目前跟梅朵的同學柯荔荔在一起。

“是他。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闖到畫室裡,這幅畫差不多就是那時候畫的。”梅朵想起他當時的魯莽,心裡還有一絲懷念,他那樣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僅僅是因為擔心楚雲澤會趁機占她便宜,也許在那個時候,她心裡感情的天枰已經有了傾斜,隻是她自己尚未發覺。

鐘奕銘凝思,望著她“我記得你那時候穿的不是旗袍,而是條白色裙子。”“你記性不錯,白裙子是另一幅,這幅是後來畫的。”梅朵坐到電腦前,繼續畫她的插畫。

“他到底給你畫過幾幅?”鐘奕銘走到她身邊,手扶在她肩上,酸溜溜的問。“兩幅。”梅朵道。鐘奕銘沉默兩秒鐘,隨即放低了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怎麼隻寄來一幅?”“我不知道。”梅朵猜到他心裡所想,輕輕地答了一句。

“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要找到他,買下另一幅你的肖像。”鐘奕銘的手在梅朵肩頭稍微用了點力。梅朵抬頭看他“這又何必呢,隻是一幅畫作而已,他是畫家,有權收藏自己的作品。”

“不,他沒有資格收藏我妻子的畫像,必須交出來。”鐘奕銘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梅朵看了他一會兒,側過臉去“我很久沒跟他聯係了,不知道怎麼聯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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