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洗劍錄!
王越帶著五千餘戰俘順利歸京,宏大的獻俘儀式過後王越得到了應有的封賞,加官進爵,而這五千戰俘則被朱見深大筆一揮,輕描淡寫的發往天壽山,美其名曰為自己修壽宮。
絕望之後的希望,希望之後的絕望,然後又是希望,循環往複,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折磨,瘋狂也就成了意料之中。
玩弄帝王心意,說出去罪大惡極,但不說出去,沒人知道,那也就算不得什麼大事了,惡則惡矣,罪卻談不上了。
茫茫的夜色中,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有人看到了,看到的人有的在祈願,有的人卻隻是看到了而已,無動於衷。
徐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頭發披散著,一身玄衣破破爛爛,勉強還能起到遮羞之用,他的嘴角帶著血跡,胸膛起伏輕微,一口氣呼出去卻隻有半口氣能進來。
此處時皇宮裡一座無名的宮殿前的小院之中,旁邊有一座枯井。他在這裡躺了三天了,還好這裡是南京皇宮,守備幾近於無,不然他可就死定了。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三天水米未進,又有重傷在身,他也到達了身體的極限。
怕嗎?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恐懼的情緒。
並沒有。
上一次他在這裡失去了“喜”的資格,這一次他失去了“恐”。
井中一絲輕微的響動,隨後旁邊有腳步聲音響起,白衣麗人在他的身旁停下,低頭看著他“怕嗎?”
徐寶沒有回她,隻翻了個白眼。
“哦,對,你已經不會怕了。”女人點了點頭。
“結果如何?”徐寶勉強的問道,聲音嘶啞。
“誰都沒死,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女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應該也出不來了。”
“哦。”
“哦?你的反應有些平淡。”
“如果你能給我找點兒水來,或許我能再多給你幾個字。”
“有理。”女人彎腰想要抓起徐寶的衣服把他拎起來,但實在沒有地方可以給她下手。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最後抓在了他的後頸處,那動作如同抓著一隻小貓。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殺你?”
“大概吧。”
“去哪?”
“吃飯。”
“然後呢?”
“華山。”
同一片夜空下,華山的朝陽峰上,一個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他一身的青衫,腰彆長劍,三縷墨髯隨風而動,頭彆玉簪,隻以容貌來說似一飽學儒生更勝一劍客。
他確實是飽讀詩書,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也是他這一身氣度的由來,但他偏偏確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劍客,一個武林中人,畢竟他是華山派的人,而且就在今早,他從師父的手中接過了華山派掌門的位子。
華山掌門嶽近泉,這名頭在儒林算不得什麼,但在武林中可是響當當的字號。響亮的不是他嶽近泉的名字,而是華山掌門這個頭銜。
揚名立萬,絕大多數人的夢想。嶽近泉當上了華山掌門這已經足夠他揚名天下了。可是如今看他臉上的表情,眉頭緊鎖,目光深邃,可以說是嚴肅,但卻絕說不上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