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洗劍錄!
噩夢一樣的輪回不知持續了多久。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徐寶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視角經曆著不同的人的人生。
時間不一,身份也不一。
他做過三天的帝王,也做過旬月的臣子,甚至還做過經年的山匪強盜以及生老病死一生四十三載的老農。
不同的經曆帶來了不同的感悟,唯有最後的結局令他麻木。
死亡。
禁忌的話題,每個人一生隻有一次機會去體驗,沒有回頭的機會,更沒有後悔的可能。
幸運或者不幸,他體驗了各種各樣的不同的死亡。
沒有一次重複,刀斬斧削,火焚水淹,車裂淩遲。
如果高天之上有一雙操縱命運的手,那他的目的似乎就是讓自己以不同的視角不同的人生去慢慢的經曆死亡,這應該就是其中唯一的不是規律的規律。
他的目的是什麼?
徐寶不得而知,但他要反抗,他要從這輪回之中掙脫。
這並不是憑空想象,他已經發現當他的意誌足夠堅決的時候他能夠短暫的控製自己意誌所附的身體的行動。
這一世他是名為葉風塵的外域武者,來到中原挑戰各派高手以提升自己的武道修為。之後殺了些人,結下仇怨,犯了眾怒,中原高手約自己決戰於華山之巔。
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從一開始的車輪戰變成了一擁而上以多敵少的獅虎鬥群狼。無數次險死還生,靠的就是徐寶偶然一招的神來之筆。
亂刀分屍的經曆已經有過,徐寶心中倒是很好奇這一場對決過後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漢水之畔
令旗連動,高台之上東方觀海看著被困於太清一氣陣之中的那個神秘的青年劍客眼神滿是駭然。
他這一生見過聽過的江湖高手無數,知道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也明白一力降十會的可能,他始終相信,一個人的武功再高也總有他的極限,放到戰場上麵對千軍萬馬隻有死路一條,他自己不提,就是當今公認武道高手少林了凡方丈和武當的太禪真人也是一樣。哪怕王振,土木堡麵對蒙古鐵騎十萬不也一樣難逃生天?
至於傳說中的達摩祖師和三豐真人,他自己心裡其實是不信的,畢竟沒有見過,實難想象那所謂的先天境界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可眼前這個青年劍客,呆呆傻傻,卻著實是他生平僅見,論武功造詣更是算的上最為高絕之人。他就這麼站在重重包圍之中,一直低著頭,手中之劍肆意而動,但每次都帶起衝天劍氣。若不是太清一氣陣自有精妙,能夠集合多人功力為一用,恐怕這一時三刻就要被他殺上個屍橫遍野。
“怪哉,怪哉。”東方觀海喃喃道。
“大哥,你能看出這青年的劍法是哪家路數嗎?”東方臨風在一旁問道,眼神如癡如醉,他生性好武,尤善劍法,卻從未見過如此可怖的劍法招式。
“哪有什麼路數可言。”東方觀海搖頭道“橫掃豎劈,這就隻是將內力逼出外放,與其說他劍法高超倒不如說他內力如山似海,你要是有他這等的內力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啊!”東方啟明指著陣中那青年道“大哥你看!”
“什麼?”
“看劍,他手中的劍!”
幾人內功有成,耳聰目明自然遠超常人。此時經東方啟明一指都看過去,不久也發現了端倪“這,這好像是?”
“威道太阿?”
“不是已經”
“前幾年聽說那個邪劍徐寶手裡的便是威道太阿,難道竟是真的?”
“那這個瘋子就是徐寶?”
“徐寶”東方觀海眯了眯眼睛,腦海中閃過念頭無數“太監、徐寶、王振、天門、太阿”
難道王振今晚讓我擺下萬仙大陣就是為了這個徐寶?
他這一時沉吟手上令旗的動作便慢了幾分,疏忽一變,陣中陡然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卷起風沙無數,陣中高手一時應對不及竟死傷十數人,其中有四五個攔腰而斬在地上苦苦哀嚎翻爬讓人膽寒心驚。
“大哥!”
東方觀海悚然一驚,回過神來連忙再搖令旗變陣,頭上冷汗淋漓太清一氣陣之外還有他東方世家萬仙大陣,這青年未必便破的了。可隻看這青年功力之精深不可估量,要想將他擒下甚至殺死可能究竟有多大他也不敢斷言,就算能勝,必然也要付出代價。可他的敵人卻不是這莫名其妙的青年,而是汪直,是隱於暗處的王振,還是其他仍未可知的存在
東方聽濤在一旁沉聲道“大哥。太清一氣陣恐怕拿不下此人,還需早做決斷。”
“早做決斷?”決斷什麼,東方觀海心中苦笑,一時間遊移不定。
東方臨風內心火熱,緊攥雙拳,看著場中那無名青年劍氣縱橫忽的仰天長嘯“若能與此子一戰,吾劍道一途必能大成!”
身旁三兄弟還來不及阻攔,東方臨風卻已經如利箭般激射而出,拔劍在手,勢如雷霆,橫躍十丈虛空,倏忽間就已殺入陣中來到那青年麵前。此時正是這青年一道破空劍氣與被周遭豪雄合力化解,餘力未儘招式銜接的空檔處,東方觀海這一劍恰到好處,借著太清一氣陣之力將劍招威力發揮至極限,直教人歎為觀止。
風聲爆響,威力莫大的一劍卻停在了青年喉前的三寸處,一股無形無質的力量讓他這一劍再不得寸進。
“護體真氣!!!”有見識高明的大喊道。
“快退!”東方臨風趕緊撤劍,人退三丈,但手中之劍卻被那青年夾在了左手兩指之間。
“卡拉拉!”
也不見這青年如何動作,東方臨風的劍便斷成了三截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東方臨風目眥欲裂,這劍是他東方家世代相傳的寶劍,因他酷愛劍道所以父親臨終前將這劍傳給了他,日日常伴身邊不想今日竟就這麼毀了,怎能讓他不瘋不怒。
“瘋子!我與你勢不兩立!”東方臨風攤開右掌,左手指尖在上邊一劃,掌心處頓時出現一道血粼粼的口子。
鮮血流出卻不落下,也不知東方臨風用的何種秘法,竟然用自己的血緩緩凝出了一把劍來。
“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