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洗劍錄!
李德福說的一點也不錯,徐寶不差錢,至少不缺一間賭坊的錢,尤其這錢還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
四十畝地拿過來說是開賭坊也對,隻不過賭坊裡除了這個時代最流行的骰子牌九之類的遊戲以外最主要的項目卻是賭馬。
賭是為了能夠引起所有人的興趣,而馬,則是為了重振漢家百姓的尚武之風。
上輩子徐寶的主業雖然是殺人,但在那個信息爆炸的年代,知識和眼界總會不經意的灌輸到每一個人的腦袋裡,用一句俗話來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改革這種事最難的地方不在於改,尤其是在這個君權天授的封建王朝,自上而下的一紙詔書,不管是多麼不可理喻的命令都會被強製的推行下去,隻不過之後的結果或好或壞,推行的時間或長或短,造成的影響也或輕或重。
一切都取決於對天下人利益的影響。
每一次改革,或大或小,本質上來說都是對現有的局勢和規則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變更,變更的過程中有的人會獲利,獲利的人在嘗到甜頭之後自然不惜餘力的維護改革的進行,而與之相對的,利益受到損失的人就會站在對立麵想方設法的阻止改革的推進。
古往今來,最出名的例子莫過於西漢末年那位疑似穿越者的王莽。
他所推行的種種政策,比如廢除金銀珠寶的貨幣價值,轉而推行統一的銅幣;再比如以人為本,凍結農奴製;還有強製施行的土地國有的社、會主義。
這些都是遠超時代幾千年的先進政治製度,如果真的能夠得以成功,不說彆的,百姓的日子一定要過的輕鬆許多。
但他最後終究還是失敗了,因為他觸動了那個時代真正掌握著話語權的貴族階級,於是出現了一個天命之子劉秀來撥亂反正。
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
徐寶也想推行自己的改革,最根本的目的大概就是讓漢家兒女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至少不要在經曆清末那段至暗時刻。
至於這麼做的原因,說來可笑,就是兩個字——無聊。
如果徐寶這段撿來的人生是一場遊戲,那在他的任務列表裡大概有這樣幾件事
1找到朱靜冰蟾、佛子舍利、地仙金丹中的任意兩樣讓汪芷起死回生。
2天門的終極夢想,讓閹人也能夠堂堂正正的活著。
這兩件事徐寶認真的想過,第一件事他並使不上什麼力氣,所能做的無非就是投下大把的人力物力去尋找一切可能的線索。
曾以為華山上會有朱靜冰蟾,但現在嶽近泉人間蒸發,剩下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徐寶不覺得能夠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更何況有風揚在中間摻和著,有些極端的手段也不合適去用。
至於第二件事,這近乎就是一個死循環。
絕望的男子賭上一切給自己一刀然後進宮去,混的再好也是個站不直的奴婢,要是混的不好,甚至根本連宮門都沒進去的那隻能在外邊兒自生自滅。
閹人的出現本身就帶有著原罪,他們的存在注定便要承受世人最厭惡的目光妄想不勞而獲的無父無母的畸形怪物。
除非徐寶有本事也有決心將閹人變成一個大多數的存在,或者至少要變成十之二三的人口比例,否則給閹人以尊嚴就是癡心妄想。
想想後世那個盛產人妖的國度,徐寶就是再如何冷漠也不會讓華夏大地變成那般模樣。
於是,任務列表中的兩個任務暫時就被擱淺了下來。
徐寶也是人,是人,每天就總要有些事去做。
所以他無聊的將自己的人生又加上了一個小目標重振漢家天下。
這個目標當然也很難,因為兩千年的儒教大潮已經將整個天下淹沒,從宋時韓琦的那句東華門唱名者方為好漢,再到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說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待到如今,漢家男兒的血性幾乎消失殆儘。
還好,徐寶絞儘腦汁,想到了一個能夠與“儒”相抗衡的大殺器——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由這四句話為開始,徐寶開始了他的布局。
在保守求穩的周老太後還活著的當下,徐寶隻能悄然行事,比如放出關外金礦的消息,在東瀛曲線開海等等,再比如賭馬場的建立。
“就是這兒吧。方圓四十畝地,裡邊兒的房子全給咱家買下,住戶全都遷走。”
一個上午的時間將西城大致的又走了一遍後,徐寶選定了其中最中間的位置做出了決定。
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展示著他不容拒絕的態度,藍二不敢說什麼,隻把目光看向了一旁同行的李德福。
李德福組織了一下詞句,小心的開口道“公公,四十畝地可著實不少,您買這麼大一塊兒地方當真就是用來開寶局的嗎?”
徐寶瞥了李德福一眼,沒說話。
李德福頭上微微見汗,又硬著頭皮說道“公公,四十畝地建起寶局來,哪怕隻有一層,裡邊兒差不離也要擺上千章台子,一百個荷官實在是不太夠,小人手底下有些人手,若您不嫌棄”
徐寶擺擺手“一百個荷官隻是掌總,咱家自有安排,此事你不需過問,就先把地買下來就是。”
心中的計較沒必要和這個李德福說,事實上要不是他背後和萬安有些聯係他連這句話都不會回他。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還請公公恕罪。”
氣氛一時冷了下來,李德福尷尬的賠笑,藍二還是沒敢吱聲,倒是身後的不戒見自己的老東家吃癟,上前打了個圓場“公公,李掌櫃的也是一片忠心,想問明白了才能把您的差事做好。”
徐寶看看不戒,想了想,決定給他這個麵子“咱家建這座寶局主要是用來賭馬的,其他的台麵不過是陪襯。”
“賭馬?”
“賭馬。”徐寶點點頭“就是讓些馬繞著圈的跑,賭哪匹馬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