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洗劍錄!
梁芳不能死,怎麼說也是司禮監的秉逼大太監,不明不白的死在大內藏寶閣裡後邊兒的手尾可不是一點半點兒的麻煩,說不定連徐寶自己也要牽涉其中;花開也不能死,他一旦死了說不定爛柯寺的傳承也就斷了,爛柯寺中所有的秘密也就徹底的埋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徐寶的一聲“殺”隻是為了挑動梁芳出手試探花開武功的虛實,此刻目的基本達到了,也就是時候阻止他們之間的戰鬥。
兩根手指夾住了梁芳必殺的一劍,另一手直接握拳攥住了花開的手指,以一己之力同時化解兩個頂尖高手的殺招看似不可思議,但以徐寶的功力和境界來說卻也沒那麼困難。
塵埃落定,花開的眼神閃過了一絲迷茫之色,隨後目光漸漸柔和起來,又恢複了之前那副靦腆的樣子“徐,徐施主,小僧給您添麻煩了。”
“沒什麼。”徐寶淡淡的回道,心中卻暗自讚歎“拈花指、袈裟伏魔功、金鐘罩、一指禪,尤記得當初那苦智曾說自己還會少林寺的易筋經和洗髓經,他既然會,作為他徒弟的花開大概也是會的,如此算來已經知道的這花開就已經掌握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六種。”
憑徐寶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花開所用的少林絕技都是正統功法,而不是用無相功之類取巧的法門催動。
這很可怕,也匪夷所思。
每一門功夫都有各自的行功路線,內力遊走不同的經脈,屬性有的相似,有的則截然相反,少林七十二絕技或剛或柔,旁的不說,單說花開剛才使出的拈花指和金鐘罩,這兩門功夫五行相性便是截然相反的,正常人若敢同時修煉走火入魔簡直就是唯一的結果。
即便是徐寶已經成就先天境界,但因為葵花寶典的緣故一身經脈也已經全部打通且貫穿為一條陽脈的緣故,若是修煉陰性功法,一時勉強催動到是沒什麼問題,若是敢強行修煉也會有性命之虞。
有沒有什麼辦法化解呢?
定然是有的,畢竟達摩老祖一人身兼七十二絕技這件事是做不得假的。有人說是因為他佛法高深的緣故,徐寶覺得這個解釋未免有些過於玄幻了。
如今看了花開,徐寶覺得或許這個秘密就在他的身上。
“徐寶!”一旁的梁芳麵目猙獰,一聲厲喝已經有了些氣急敗壞的意思了。死後餘生他一時間也顧不得徐寶的強勢“這是不是你搞得鬼?!是不是?!你竟敢戲耍咱家?!信不信咱家在太後娘娘那裡告你一狀!”
“梁公公息怒,戲耍談不上,隻是咱家剛要出手正趕上您進來了,還以為您是知道這藏寶閣裡有賊人闖入特來捉拿。”
梁芳麵色一滯,細想來確實是自己橫插了一杠子,而且來藏寶閣‘進貨’這事兒不管怎麼說也不好往大了鬨。
“你你你。”
“梁公公,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往日裡還有些情分。而且說到底您也沒受什麼傷,又何必太過在意。”徐寶拱手作禮也算是在人前給梁芳一個麵子“這樣吧,今日之事算我徐寶欠您份人情,來日您但有吩咐,徐寶定然全力以赴,如何?”
有徐寶這麼句承諾,梁芳麵子裡子都算是過的去了,扭頭看看門口已經看呆的梁全功,麵色也緩和了下來“既然有你這句話,那今天這事兒就算了。罷了罷了,也是咱家今日走背字兒,來日你可要請咱家一頓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隻怕梁公公不賞光。”徐寶順口應了下來,見梁芳要走,趕緊又喊道“梁公公留步。”
“怎麼?”
“徐寶還有樁小事相求。”徐寶道“求問梁公公一聲,咱們藏寶閣可藏有天山雪蓮?不知放在何處?”
藏寶庫裡的藏品名冊在如今的大內總管薑成的手裡,徐寶和他可沒什麼交情,所以要找天山雪蓮那就隻能問梁芳。這老小子把藏寶庫當自家後花園,閒著沒事兒就過來上貨。
“天山雪蓮你要這東西乾什麼?”
見梁芳麵有難色,徐寶心裡有些奇怪“有個朋友受了重傷,需要天山雪蓮才能救命。”
“這樣啊”梁芳的目光掃過小和尚,似有所悟,但卻沒有立刻答話。猶豫片刻,梁芳輕咳一聲將徐寶拉到一旁小聲道“天山雪蓮你要多少,一朵夠不夠?”
“一朵?”徐寶盯著梁芳刷了白漆一般的老臉“梁公公,你不會是把這藏寶閣裡的天山雪蓮都給搬回家了吧?”
“咳咳,咳咳,嗯”梁芳老臉微紅,低聲道“咱也不瞞你,之前咱受了傷,傷及經脈,治肯定是治不好了,但天山雪蓮可以穩住咱的傷勢,所以所以”
得,看來這老東西還真把大內的天山雪蓮都給搬回家了。
徐寶想了想,笑道“梁公公不必憂心,一朵足夠。”
“那就好。”
“不過梁公公,天山雪蓮這東西也算是奇珍,您要是想指著它來續命可不是長遠之計。如果信得過徐寶,可否讓我給您看看?”
“這那就勞駕了。”梁芳伸出手來。
徐寶掐住梁芳手腕閉目片刻,眉頭微微皺起。
梁芳確實沒撒謊,手太陰肺經阻塞不暢,其中幾處關鍵節點更是有一股詭異的內力如跗骨之蛆般糾纏不休。天山雪蓮能不能給梁芳續命不知道,但如果想要將這傷勢治愈,除非有內家高手能為梁芳將其肺經上的內力驅散。
徐寶是高手,但他的內力剛猛爆裂,不適合給梁芳治傷。
梁芳苦笑“咱家這傷也就是這樣了,撐一天算一天,好歹錢財還有些,熬幾年應該不成問題。”
“也不能這麼說,能治還是要治的。”徐寶沉吟片刻“我知道一個人或許能幫梁公公治傷,六成的把握,有消息了我再與梁公公說。”
“那一切就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