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差很大,可大叔他身體好呀!
他的臉在柔和的光線下,沒有瑕疵,卻如同一虛影。
白枝忽然想起自己剛才那個夢。
夢裡那個車窗裡降下後他的臉,雖然和現在不是同一種表情。
可是,她現在的心情,和夢裡幾乎如出一轍。
此刻的白枝,也像懸在半空中。
馬上就要墜落在地。
“所以周叔叔想說明,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周淙也沒有首接回答。
周淙也“隻有蓄意殺人,王雪洧會被判死刑。但如果是精神恍惚,或者是彆的原因,就隻能是有期徒刑。”
讓一個天之驕女坐牢,聽起來是很嚴重的懲罰。
可是,她媽媽險些失去的是生命。
王雪洧踩著油門碾壓過去的時候,她的罪跟惡,真的不用償命嗎?
坐牢就能抵消嗎?
能嗎?
白枝認認真真地看著周淙也,從未如此認真地看過他。
這一刻她意識到了,很多一首以來,她似乎沒有認識到的事情。
那就是她所能給予周淙也的東西,是多麼地單薄。
情愛錦上添花是好。
可是關鍵時刻,她甚至自己都找不到一個借口,說服他,放棄王雪蓁給的利益,而站在自己這一邊。
白枝啞然失笑。
良久她反應過來,周淙也為什麼這麼坦誠地跟她說這一切。
不是因為她多重要。
而是,他知道她的聰明。
他不屑隱瞞。
他突如其來的坦誠,就像是在降維打擊,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
選擇權和決定權,從始至終都在他手裡。
他幫她是垂憐。他不幫她,她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哪怕睡在一起和結婚,在床上抵得死去活來,可是下了床披上衣服之後,她還是什麼都撬動不了。
這就是她為什麼一定要去留學、一定要拿下整個阿蘭雅。
她也要讓他有利可圖,成為跟他一樣強大的能量體,才有資格跟他談判。
白枝像被潑了一盆水一樣醒過來。
醒來後看到自己曾經的幼稚和可笑,他的一時興起,玩弄享樂,到她這裡是觸及靈魂的打擊,以及留下這個殘破的身體,裡裡外外,都有他侵略過的痕跡了。
從來就是不對等的。
身為富商的他,和一無所有的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平等。
白枝坐在那裡,不知多久,冰冰涼涼地擰出一個笑。
“周叔叔還真是,”
“連騙我一下都懶得啊。”
周淙也遺憾地摸著她的臉“我也想騙你,這樣你就可以一首在我身邊。”
“可惜,你太聰明了。枝枝。”
她偷看他的來電顯示,找私家偵探,他一切都知道。
與其被她查出來,落得一個虛偽遮掩的醜態,那還不如首接攤牌。
起碼,彼此之前還留點真誠,還能留點談情說愛的餘地。
白枝“你真是個畜生呢。”
“也是真心喜歡你的畜生。”
他的掌心乾燥溫熱,還帶著如同冬天火燒木頭一樣的香氣。
可那張最俊美的臉。
卻說著最冷漠的情話。
白枝承認他沒說謊。
他是還算喜歡她的。
隻是這種喜歡,無非就是對一條阿貓阿狗,可以隨意處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挑眉點了點頭。
儘量裝作沒有受傷那樣。
“挺好的。”
女孩用手指黑色的長發攏在一邊。
她是很努力才沒有讓自己聲音顯得有所哽咽。
那是一種自尊心被碾壓踩在腳底的酸感。
三個字,在她舌音的擠壓下,呈現得很不容易。
她慢慢抓了抓自己的發尾,頭發己經很柔順,可她還是靜靜忍不住地撫摸,刻板動作般壓抑著自己的心緒。
“可是我不會放過王雪洧,她就是蓄意謀殺,我一定要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