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昏朦的大殿,菘藍短絨地毯鋪墊的踏步階上,佇立著背對殿門示人的身影。
幾名返宗複命的弟子步伐一致地踏進殿內,頃刻間打破了此時靜默凝滯的空氣。
為首主謀領著其餘幫凶各立下方,今日的宗主無端讓他們目顫心悸。
那道欣長詭異的背影,僵硬木訥,對他們吐出的回複無半點表示。
幾名弟子臉上掛著畏怯的神態,不約而同地咽下嘴裡剛剛大量分泌的津液。
其中一名小弟子哪裡見識過這般壓抑的場麵,頭靠近了些站在前方的師兄,細聲詢問“師兄,宗……宗主這是怎麼了?”
被稱為師兄的某人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頭部搖晃了兩下,他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宗主對他們說的話渾然不覺,他將任務完成的過程都已重複的這麼詳細,宗主他……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就在氣氛宛如深潭死水般沉重時,被眾人私下臆測的當事人終於有了半分波瀾。
周玟頭也未回地揚起寬袖大袍下的手,掌背往後揮了揮,原地待候的弟子們這才得令離去。
雖然在背後議論宗主是以下犯上的行徑,但禁不住周玟異常瘮人的表現,他們嘴巴隻翕動了幾下便牢牢緊閉。
表情呆滯的周玟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乾什麼,“嘶……”頭部驟然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來不及作出任何緩解的對策,那股疼痛又自個消失不見了。
飛快掃視周邊熟悉的環境,他驚覺自己正身處於大殿之內。
這是怎麼回事?他並不記得今日有緊急事宜需要集中商榷,為何會無緣無故站在這裡?
而且腦袋那塊餘痛未消,他兩指不停地按壓痛點最強烈的部位,“真是怪事。”摸不清現在的狀況導致嘴中下意識地嘟囔了幾句。
沉醉於溫柔鄉的周玟,今日才從凡界勾欄偷溜回玉荼宗,他本該與原配道侶一起躺在舒適的喜被中紅浪翻飛,而不是跟個傻子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糾結事情的起因。
腦海中自動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這段時日天天往外跑,百裡祈竟未如往常般用傳聲玉催促質問。
按照從前,依百裡祈缺愛的性子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吧。
可想而知,對於周玟這番不負責任的所作所為,百裡祈無非是采取了睜隻眼閉隻眼的敷衍態度,你要說他對此事完全不知,他反倒笑話你自作聰明。
彆忘了他身旁還有個李逸景喜歡添油加醋。
這也意味著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已如履薄冰,稍有不順,便會凍死在另一人的冷眼旁觀裡。
蜃奎獸與生俱來的魔靈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援助回安城也是他預謀已久的計劃。
這一次,他可做壁上觀全程不參與,全程卻又儘在胸有成竹中。
劉怺和周玟,百裡祈提起稱手鏈子,嬌弱的臉龐展現一抹如妖似魅的邪笑,冥空石打造的淨魂球,內壁流動著蠱惑性的微弱幽光,忽明忽滅的交替藍紫俘獲庸俗的眼觀,生魂的牢懲人的器,這是他們最美好的家。
墨謙羽和白洛璃醞釀了許久的前戲,卻在最後關鍵時刻戛然而止。
箭在弦上不能發的憋屈是真鬱悶,他可不想被那個瘋子知曉自己先行毀約,否則師尊的脆弱又得擴大兩輪。
“怎麼了?”急需渴求滋潤的白洛璃不滿地問道。
最後關頭中斷這件事,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墨謙羽自知舉動無形中有多麼掃興,神情特彆無奈。
他說“師尊,今日我們換一種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