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苦難，今晚要一筆勾銷……
從餐廳起身去往賭場的那一刻，我腦海中響起了戰歌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一入賭門深似海，從此平淡是路人。
有子彈頭許總坐鎮壯膽，我仿佛勇氣信心全回來了。
“咱們現在得挑個看著順眼的男荷官打。”
“為什麼要找男荷官打？找個性感漂亮的女荷官不香嗎？”
“男為陽，女的屬陰，衝了我們的陽氣，找個男荷官，陽氣加持，一舉衝滅了賭場的陰氣。再說了，我來澳門幾十趟了，那有什麼特麼的性感女荷官啊？全是清一色的大嬸大媽……”
這倒也是，不可描述網站上，每次跳出來的廣告，都寫著性感美女荷官在線……
現實中沒有一個能稱的上性感二字。
比如子彈頭現在拉著我坐下的這張賭台，荷官還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小夥，這特麼到哪裡說理去……
小夥子長的標標誌誌，就是特麼的一雙眼神像剛剛輸了幾百萬似的，陰霾密布，空洞無神。
“許兄，咱換張桌子吧！你看看這班長，一臉晦氣相……”
我湊過去小聲對子彈頭說道。
“嗨，哥們兒你不懂了吧！他晦氣我們才有福氣啊！他跟咱們又不是一夥的，我管他晦氣不晦氣呢？”
媽的，說的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我安安心心的坐了下來。
結果壓根不是子彈頭說的這麼回事。
我們總共打了三把牌，第三牌結束，子彈頭一把拉起我胳膊“他大爺的，走，換個台子，真晦氣……”
當時賭台的顯示屏上出的路子是莊閒閒莊閒莊閒閒莊閒莊。
是個什麼路子呢，一莊二閒一莊一閒一莊二閒一莊一閒一莊。
這明顯是見莊打閒的路子。
什麼叫見莊打閒呢？
就是說這種路子，彆管出了一個閒二個閒還是三個閒，莊隻出一個，見到出莊了後一手打閒準沒錯。
我們坐下一瞄電子屏，不由自主的相互對視了一眼打閒！
我還在數著籌碼的時候，子彈頭已經哐哐哐推了五個十萬的籌碼押在了閒上。
“許哥，這第一口打這麼大？咱是不是悠著點慢慢來？”
“兄弟，這路子要重注必須得這一口，下把路子或許我就推個五萬十萬的，這一口，必須推重注下死手，你瞅瞅這路子，出莊打閒，等的就是這一口閒呐！”
媽的，說的也是，反正是跟著子彈頭後麵發財，按他的思路走唄！要不以往我才上桌子的三注都是小注碼試路，索性今天換個活法，反正我也是看準了這口閒的。
我把數在手裡的一萬一萬的籌碼放了下來，挑了二個10萬的籌碼推到了閒上。
我二十萬，子彈頭50萬，一共70萬就這麼押了上去，我倆在那一刻都信心滿滿，穩贏的牌型。
荷官發好牌，子彈頭接過牌不看，直接叫荷官開莊牌。
荷官把莊牌一張張翻開，是一張草花q，一張梅花3，莊3點。
毫無壓力！
子彈頭掀開一張，是個紅桃a，眯了一會另外一張，翻開一看，是個梅花5。閒開6點。
閒6莊3，莊補閒不補，閒6點相對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牌了。
“一公收錢……”我已經敲著桌子嚷嚷著準備收錢了。
荷官從牌靴抽了一張牌，一把翻開，是張黑桃4。
莊q3補4，七點。殺的我倆閒牌6點沒脾氣。
我敲桌子的手默默的放了下來，這他媽怎麼可能？看了看電子屏的牌路，莊閒閒莊閒莊閒閒莊閒莊。
沒錯啊！莊閒閒莊閒莊閒閒……你他娘的不都是一個莊嗎？說好的見莊打閒的嘛！到我下注就變二個莊了是他媽的幾個意思？
荷官收回牌擺放好，再一瞅牌路，電子屏已經上傳了這局勝負，屏幕上顯示著莊閒閒莊閒莊閒閒莊閒莊莊。
尼瑪的，這特麼這裡出二個莊不顯得很彆扭嗎？知不知道什麼是美感啊？知不知道什麼是排列組合啊？
據說澳門現在已經全部換成程序牌了，這設計程序的人肯定生兒子沒屁眼。
媽的，這麼一個突兀的莊，打的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十拿九穩的事情，大風大浪趟過去了，結果陰溝裡還翻了船。
賭場裡的空調雖然太冷，經過這麼一折騰，酒都醒了大半，酒精一揮發，額頭的汗沁了出來。
70萬就這麼灰飛煙滅了。
子彈頭坐在椅子上盯著路單，一聲不吭。
一遇狀況就沉默，風平浪靜就吹牛逼，媽的這下一把怎麼打呢？二個莊都出來了，我也沒思路了。等著子彈頭帶路，他不動，我也疊著籌碼把玩著，沒有動作。
當時我又想到了換張賭台的。
這特麼荷官陰氣森森的一樣，日你大爺的羅圈腿，見莊打閒的路子居然出了個莊，這特麼不是晦氣是什麼？
又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不服這個路子，咽不下去這口氣，還想著荷官跟賭場不是他媽一夥的嘛！這晦氣會不會轉回過去對著賭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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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喝過白酒的人都知道，白酒到量了，身體會發軟無力，坐到了椅子上就不想起身。
就這麼胡思亂想中，子彈頭又推了手三十萬籌碼押在了閒上。
我一看他打閒，想想可行，見莊打閒，出了個莊是他媽的程序擾人心思，很多人就誤以為會繼續出特麼五個莊六個莊的，其實偶爾的一把牌變異，不是很影響大路的走勢。
這樣一思索，立馬抓起籌碼，想了想，連子彈頭都抽回籌碼了，這陰氣森森的荷官又邪乎的很，又抽回了一個10萬籌碼，隻推了十萬押在了閒上。
買定離手，荷官開始發牌，閒牌莊牌閒牌莊牌。推過來閒牌到子彈頭麵前。子彈頭沒說話，接過牌來先掀開了一張，是張方塊3。
接著眯起了另外一張牌。
“他大爺的，是個二邊，二邊配3點，二邊也成，給大爺頂起，頂滿，頂，頂啊，頂頂頂頂……頂滿，好！你大爺的，這回看你死不死，八點，再來殺我，艸！開出九點來殺我來，開個九點我看看，小樣，不拿出點真功夫，你丫還要上天，牛了逼了還……”
我就聽著子彈頭從一開始的小聲的自言自語，到開出了八點後，牛逼起來了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的吼著，那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字正腔圓，押韻悅耳，太特麼有趣了，特彆是他說頂滿了開8點的時候。
“班長，開牌！給我開九點出來，不開九點我都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