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夢裡有外公曾宴安,也有母親曾舒影以及父親陸振挺,還有蘇澈。
夢裡的環境是曾家大院,外公教她讀書識字,教她中醫基本知識,蘇澈則站在一旁含笑看著他們。
然後畫麵一轉,她被陸振挺扛在肩頭轉圈圈,她笑得合不攏嘴,然後她看見母親從廚房出來,端了一盤糕點給他們父女兩吃,母親含情脈脈看著陸振挺,見陸振挺額頭有汗,她細心掏出帕子給他擦拭,陸振挺笑著在母親額頭親了一下。
緊接著溫馨的畫麵突然一轉,她看到陳婉婉麵目猙獰掐著母親的脖子,任憑母親如何哭喊,任憑母親大聲叫著,一邊陸振挺無動於衷置身事外看著母親一點一點失去力氣,而倒在了地上。
瞬間母親身後流出大量的鮮血,錦書嚇得上前直哭,抱著母親的屍體大聲哭喊,可緊接著懷裡的母親變成了蘇澈,錦書雙手顫抖,抱著蘇澈,哭著說“蘇澈,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蘇澈”
蘇澈嘴角,眼睛,鼻孔都是血,他伸手虛弱摸著錦書的臉,說“阿書,若我去了,以後一個人生活要好好懂得照顧自己,你可以想我,可以偶爾戀我念我,但不能時時以我為念,以後若是……”
“啊”錦書夢裡一聲“啊”的悲慟聲響起,因為懷中的蘇澈突然消失不見了,她見不到他了。
夢裡她嚎啕大哭,哀痛欲絕尋找著不見的蘇澈,緊接著她看到前方一道光亮出現一個人影,那人身材高大魁梧,向她伸出手,說“阿書,過來,我帶你走。”
錦書試圖想去看清那男人的身影,但怎麼都看不到,她又上前一步,正在那道挺拔的身影漸漸露出臉蛋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道突兀冷硬的聲音,錦書嚇得回頭,就看到蘇澈怒目切齒盯著錦書,眼裡是痛苦,他說“阿書,你怎麼可以背叛我,你怎麼可以跟這個男人走,還要跟他在一起,你太傷我的心了。”
“不是,不是蘇澈,我沒有,蘇澈,你彆走。”錦書哭著道。
模糊中,錦書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她隻聽到有個男人在她耳邊輕聲說“阿書,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他待你的好,我會加倍對你,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一樣不落都會給你。”
後來在夢裡,錦書又夢到蘇澈對她說“阿書,跟我一起回杭州。”
當錦書笑著準備走向蘇澈時,她又看到另一邊那道挺拔的身影又開口說話了“阿書,乖,到我這邊來,我賜你歡喜,一世無憂,蘇澈他辦不到的。”
錦書又回頭看向那道身影,然後她看清了男人的長相,他長得很像裴逸。
“阿書,過來。”蘇澈又道。那男人又說“阿書,到我這邊來。”
兩道聲音拚命拉扯著錦書的神經,頭痛的厲害,下一秒畫麵一轉,她突然看到了那個男人掏出手槍朝蘇澈開了一槍,蘇澈就這麼倒在血泊裡,錦書刹那心中的緊繃的弦一觸即斷,她悲痛一聲跑向蘇澈,但奈何被那男人扯了回來,然後畫麵又是一轉,她站在懸崖邊,四周白茫茫一片,沒有人影,隻有她一個,她看著懸崖害怕極了,她想趕緊離開懸崖,可是腳下一滑,失足落入懸崖。
“啊,不要,不要”夢裡錦書大聲叫著,身子飛速下墜。
與此同時,錦書驚覺她的身體被人不停搖晃,突然,她猛然驚醒,額頭,身上全是冷汗。
“阿書,阿書。”身邊一道焦急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當錦書的焦距慢慢凝聚的時候,當一道熟悉的清冽的雪茄味道竄入鼻息,她才慢慢有了知覺,她眼睛才慢慢移向抱著她的男人。
裴逸臉色擔憂搖晃著錦書,然後隻聽裴逸從門外一聲吼“快叫醫生。”
不一會兒大夫護士火急火燎趕了過來,他們急忙給錦書檢查身體,一通檢查後,大夫說錦書沒什麼大礙,可能做噩夢了,情緒有點失控,輸完液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沒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等大夫護士都出去後,病房裡隻剩下了裴逸和錦書。
錦書看得出裴逸的臉色不太好,有疲倦,有隱忍的怒意,因為他臉色陰沉的像鍋底,一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錦書張了張乾涸的唇,還沒等錦書開口說話,裴逸問她“餓不餓?我讓謝鼎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他的語氣平靜如水,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想起剛才那個畫麵,裴逸心有餘悸,剛才錦書不知做了什麼夢,眼角淚水流不停。不可否認,他覺得這個夢裡肯定有蘇澈,否則她不會昏迷的時候,嘴裡還囈語不斷叫著蘇澈的名字,當時自己聽了,心真的狠狠一扯,沒想到在她內心深處,她依然心心念念那個死去的男人,刹那覺得自己好無力,很挫敗。
所以他在她耳邊說“阿書,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他待你的好,我會加倍對你,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一樣不落都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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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錦書隻是幽咽出聲,也不知道夢裡到底是怎麼了,病床的錦書突然整個身子抽搐起來,嘴裡囈語不斷,聽不清楚,他嚇得趕緊去搖晃錦書的身子,好在她終於醒了。
錦書意識終於清晰了,她記得半夜想開燈,卻不成想掉下床,然後腦袋碰到櫃子,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想吃。”錦書搖了搖頭,無力道。
裴逸沒說什麼,然後走向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走到床邊,他一邊擰毛巾一邊說“你出了一身汗,我用熱水給你擦擦會舒服點。”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不起任何波瀾,但是錦書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錦書沒說不行也沒說可以,總之神情還是處在混沌當中,她也任由裴逸給她輕輕擦拭身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摔下床了,幸好沒有正中後腦勺,若是,如何是好?”裴逸小心翼翼給她擦著臉蛋脖子。
“我想開燈”錦書垂眸,不說話了。因為她記得自己當時燙的厲害,感覺是發燒了,她想開燈,結果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錦書問道,他不是還要等一個禮拜才能回來的嗎?
當裴逸的毛巾探進她的胸前時,錦書不好意思伸手阻止,說“我自己來。”
錦書的話注定無效,裴逸直接拿開她虛弱無力的手,然後將熱毛巾探進去擦她的身子,說道“這個時候還逞強?你昏迷這一天一夜,不都是我擦的?”
昏迷一天一夜?錦書驚愕,問道“我?我昏迷一天一夜?”
“高燒395度,當晚還昏倒在地,要不是張嫂和小翠不放心,半夜起來去敲你的門,你怕是一直躺在地上到天亮,若是”裴逸心口一緊,說不下去了,他想若是那晚張嫂和小翠沒有去敲錦書的門,那麼錦書會不會因為高燒,再加上頭部受了傷,昏迷在地,一夜凍的就此沒了呢?他真的無法想象那一晚會是怎樣的不堪後果。
錦書察覺裴逸聲音有點不一樣了,臉色陰沉之色更甚,她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所以謝鼎通知他回來了,是嗎?這麼說來,自己有點不太懂事了,他那麼忙,因為自己,還要趕回來,他生氣了吧。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錦書道。
裴逸聽不得這話,他臉色陰沉如冰霜,眼裡沒有一絲光亮,隱隱閃爍著怒火,他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來,他停止了擦身體的舉動,將毛巾甩在了水盆裡,水花飛濺出來。
裴逸聲音有點提高了,他看著錦書,語氣有點冷,道“陸錦書,什麼叫給我添麻煩?你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頓了下,裴逸扯了扯衣領,又道“我不要你說什麼對不起道歉的話,錦書,我隻希望你能懂事點,都這麼大人了,難道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懂事,總讓人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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