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錦書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對。”殷素素眼淚不爭氣又落下。
錦書失笑，有點不好意思，說道“祖母，都怪我不懂事，將素素姐惹哭了。”
“一家人不會計較的，大家說開就不會有誤會，素素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不會計較的，對吧素素，彆哭了，吃飯吧。”老太太笑著遞了張紙巾給殷素素，殷素素接過擦了擦，也算是個台階下了。
“吃好飯我們回督軍府，本來想著明天回，現在我想想還是早點回去，明早太匆忙，本來明早有很多親朋好友上門拜年，早點回去一樣的。還有啊，祖母也不好打擾你跟阿逸的兩人世界，你們可要好好努把力，我等著今年抱曾孫呢。”老太太握著錦書的手笑道。
“祖母，哪能今晚就走啊，明天再走也不遲。”錦書挽留道。
“老太太說得對明早走還不如今晚走，明早就不用太趕。”二姨太接腔，的確要回督軍府了，若是殷素素留著，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事了。
“是呀，反正有車方便。”五姨太笑道，他們覺得有必要帶著殷素素離開這裡，否則定是攪得山莊不寧。
既已如此，錦書就不說話了，隻是看向殷素素的時候，眼神溫軟笑了下，殷素素扯了下唇角，看似相互和善，實則暗濤洶湧，殷素素桌下的手握緊。
晚飯結束，老太太幾人動身離開，殷素素還是不死心趁錦書陪著老太太上車時，她想去找裴逸，可奈何裴逸一直跟錦書形影不離。
直到上車，殷素素看到錦書走到另一輛裴優優的車邊說話，殷素素才喊了聲“大哥。”
裴逸眯著眼，居高臨下看著眼眸泛著水汽的殷素素，開口，嗓音中帶著狠厲的怒意“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否則後果自負，識相的話自動離開北平，滾回美國！”
他的聲音像一陣狂風，讓人感到驚恐，又是那麼無情。
殷素素整個身子都在顫栗，兩行淚水肆意流淌，知道自己這次再也無法留在北平了，多年的感情竟然敗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片子身上，她不甘啊。
偌大的委屈再也無法讓她在外人麵前偽裝，嚎啕大哭的聲音瞬間響起，錦書回頭，靜靜看著，而車內老太太和姨太太們各個神色凝重，老太太閉了閉眼，道“五姨太，你去將素素拉上車，大過年的不宜老是哭。”這孩子怕是不能在待在北平了。
後來殷素素在五姨太的攙扶下上了車，淚水流不止，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督軍府，老太太讓殷素素跟她進屋，然後痛心疾首看著殷素素說道“打小念在你家庭變故，失去雙親，所以才會領你來督軍府，隻想你快快樂樂長大。你從小乖巧懂事，惹人憐愛，祖母我確實希望你能成為裴逸的媳婦，可是造物弄人啊，你跟裴俊有了夫妻之實，兩兄弟本是水火不容，你說你怎能再嫁裴逸？若是你嫁給裴俊，我也是開心的。你跟裴俊的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可是你仔細想想，若是阿逸真的愛你在乎你，他何至於後來對你不聞不問，那天明知道你喝醉，他也任由裴俊扶著你進屋，你知道嗎？當時是阿逸提出說阿俊跟你進去時間這麼久還不出來，是不是你哮喘發作了，我們這才匆匆走向你的屋子，才看到你跟裴俊的畫麵，素素，若是阿逸在乎你，他早就第一個扶你回房，或者他會不放心跟上前，何至於讓你跟裴俊發生關係後才特意說起讓我們過來看一看呢？”
殷素素渾身一震，雙眼滿滿的不可思議，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她無法相信老太太說的。
“不，大哥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他小時候很寵我的，他以前說他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憑什麼陸錦書嫁給大哥，我認識大哥的時間比她還長，憑什麼她能得到大哥的愛？”殷素素泫然欲泣。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啊，以前阿逸疼你，那是因為你是他的妹妹，或者潛意思他也覺得長大後應該會娶你，但是自從他遇到了錦書後，他已經不是你以前的大哥了。素素，我告訴你，阿逸愛這個孩子愛到骨子裡，不信你去問問身邊所有人，他對錦書有多疼愛，他以前對你的好在錦書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沒法比較。我從未見過阿逸會這麼將一個女孩子放在心上，那真是怕含在嘴裡化了，怕捧在手上掉了，那滿眼滿心都是錦書啊，上次我壽辰的時候，一個男子騷擾錦書，就被阿逸打得差點斷了氣，你想想可，隻有深愛，才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踐踏侮辱？更彆說被彆人擁有。所以你跟裴俊的事，若是他鐵了心將你占為己有，就不會那事了，愛是自私霸道，想占為己有；若是不愛，才會無動於衷，現在你明白了嗎？”
殷素素淚水泛濫，哭得不能自己。
“素素，不是祖母偏袒幫錦書說話，你跟錦書與阿逸來說，孰輕孰重，你心裡最清楚不過，那個孩子注定跟阿逸有緣的，你還記得當年阿逸十三歲那年被人陷害中了槍差點死了，是誰救得他嗎？是三歲的錦書啊，是她將奄奄一息被關在了郊外的一處廢棄屋子裡的阿逸送到了醫院，才保住了阿逸的命。這是阿逸後來跟我說的，他還說這一輩子他隻有錦書一個妻子，也堅決不納妾，他不想錦書跟他姆媽一樣，為了感情而傷心落淚。素素，如今錦書畢竟是阿逸的太太，是我們裴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誰也取代不了錦書。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婚姻！你走吧，回美國安然平靜生活，若是有天遇得良人，祖母也是會衷心祝福你，嫁妝也不會少了你，你是裴家大小姐，自然是風風光光出嫁，絕不虧待你的。”
老太太說這話時，背過身，眼裡也是老淚縱橫，從小帶大，自是有感情的，如今親自趕她走，心痛啊。隻是殷素素對裴逸那顆非分之心不死，那她就不能繼續留在北平，也許走了，對大家彼此都是好的。
她老了，不想好不容易平靜和諧的大家庭再次破壞，餘下的日子，她隻盼望能抱上曾孫，看到後輩各自成家立業，她也就滿足了。
聞言，殷素素身子踉蹌，連祖母也要趕她走了，淚水止不住流，咬著唇瓣，掩麵痛哭失聲，這個家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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