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燈射下朦朧的光，柔和的打在詹姆的側臉上。
他半頜著眼眸，似是在思考什麼似的，睫羽不住的輕顫。
“詹姆，那你有沒有想過……”
不等封嘉瑞將那兩個字說出，詹姆便猛地睜開眼睛盯著他。
封嘉瑞頓時閉嘴了，但眼中依舊帶著擔憂的神情。
詹姆彎唇笑道:“彆擔心我，我可不會憋著氣，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和他說明白，即便他不願意，我也會纏著他陪我玩，纏到他願意為止。”
說著他倨傲的微抬下巴:“我是誰？勞倫斯家族小少爺，不僅有錢還長得帥，如果這樣的我，都不能讓他放棄一些沒必要的堅持，那我就乾脆甩了他好了，去找個願意妥協的。”
他雙手癱在沙發頂，一副花花少爺模樣說:“這天底下又不隻有他一個男人，隻要我想，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少爺硬氣！就要這樣！”保羅拍掌大笑，接著又說:“之前你那麼卑微又氣短的樣子，我看著就來氣。”
白心麓也附和道:“是啊，我們還以為你失心瘋了，竟然搞出了那麼多的醜聞，當時我還幫你壓了一下。”
封嘉瑞喝了口酒，沒有說話，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沒有參與。
詹姆見朋友們都在為他抱不平，他卻抬眸輕笑道:“這個啊，是我故意的。”
“啊，你這……”
保羅和白心麓皆有些詫異，封嘉瑞抿著唇依舊無言。
“他那麼難接近，我總要用點技巧。”
酒意讓他的思維遲鈍了幾分，再加上環境和人員的私密稀少，以至於他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將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脫口而出。
“我們那種法學為顯學的大學，怎麼可能容忍這些帶有偏見侮辱色彩的謠言肆意傳播，不過也有例外，那就是當事人允許的情況下，就不算謠言。”
“因為這對顧呈沒有壞處，隻與我的名聲有關，所以隻要我允許，論壇就會放開討論空間。”
“你男朋友那麼聰明，好像一直是尖子生，即便對他來說沒影響，但以你和他的關係，他肯定會采取措施吧？”封嘉瑞詢問道。
那些輿論是如何在小少爺的放縱下消失的，封嘉瑞還是有些想不通。
詹姆聞言，思考了幾秒後才答道:“你說這個啊，他隻是直接無聲無息的黑了論壇，總結了一份造謠最狠的人員名單交到了他們的輔導員郵箱裡而已。”
“……厲害。”
白心麓瞪大眼睛:“他還會這個？學校論壇沿用的雖然不是帝國最新科技的防護，但最差也隻落後了一兩個版本，他又不是學係統編程的，怎麼會這些？”
“嗯……，家學淵源。”詹姆回道。
“哈？”保羅詫異問道:“他家裡還有這個業務？”
“我也不懂……哎呀，陪我喝酒，一直問問問，我都煩死了。”
玻璃杯清脆的碰撞聲清晰入耳，顧呈眼底神色莫名，如同黑夜的海洋，幽藍之上浮現一層濃鬱的墨色。
他靜靜站立在原地，腳上似被綁上了沉重的鎖鏈，竟是一步也挪不開。
包廂內逐漸安靜下來，雖然偶爾還有幾聲交談，但其中人的小呼嚕聲卻更加明顯。
“踏踏踏！”
皮鞋踏地的聲音清晰回蕩在空曠的包廂內，僅一牆之隔的包間主人們嬉笑聲頓止，紛紛將目光移向拐角處。
不多時，一道頎長的身影便落入了在場之人眼中。
隻是一眼，還清醒著的保羅和封嘉瑞便不由的齊齊愣住。
或許是匆忙趕來的緣故，顧呈身上隻著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領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他的手腕上還掛著一件頗為正式的西裝外套，就像是剛結束了工作，就立刻奔赴而來似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
習慣於早睡的顧呈，從衛星上出差回來已是晚上十點多了，好不容易回到家，想將文件整理一下再去洗漱準備休息，就接到了詹姆的通訊。
在他的催促下，顧呈連洗臉的功夫都沒有，就拎著外套趕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