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呈,這才八點,你就要回房睡覺了?”
顧盼看著屏幕上的好友下線通知,一邊發問,還不忘操作著自己的倭瓜身子,冒著槍林彈雨,一屁股一個玉米人。
“今晚約了人有事。”他自顧自的開了艙門,“你和哥哥玩吧。”
顧盼用完技能,趁著恢複能量的這段時間,趁機抬手朝顧呈揮了揮“那你忙,彆熬夜就行。”
顧呈回望著她半透明的艙室玻璃,上麵正展示著顧盼又一個蹦跳,拋物線把自己的倭瓜人身體投射出去的畫麵,輕聲回了句好,便邁步回房。
艙室內,顧呈的視線在衣櫃裡逡巡著。
思考了一瞬,才選了件絲質長袖薄衫和棉質的寬鬆黑色長褲。
薄衫胸前的小v領並不露骨,用作睡前穿,也十分合適。
但放到現在,似乎又帶著些引誘意味,令人遐想。
顧呈選完後顯然意識到了這點,捏著手中的衣料,愣了愣,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緊張嗎?”
就像是告白前夕的精心準備,期望對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占據對方的全部視線,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彆人。
“我真是瘋了。”
顧呈喃喃著,卻沒有鬆開手中的衣服,反而帶著它們進入了浴室內。
瘋吧,這輩子,可能也就這一次了。
皇子殿側殿。
“今天就到這了,餘下的事我明天再處理。”裴明煦肅聲道“今晚除非有緊急到非我處理不可的事,不許打擾我。”
下屬們麵麵相覷,卻點頭稱是。
裴明煦起身離去,回到內殿對貼身侍女道“今晚內殿中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我的臥室和書房列為不可打擾區域。”
侍女也恭敬的退下了。
八點十分,整個內殿已然靜悄悄一片,走廊沒有絲毫走動的聲音,燈光卻亮的如同白日。
裴明煦此時渾身泡在浴池內,懸浮的桌板上卻擺放著他的手寫筆記。
在昨夜完成這份筆記時,他才覺察到。
原來,顧呈早已滲透到他前三十年人生的方方麵麵。
最初見麵時,他以為自己不會和這個沒有背景,成績也不出彩,隻有一張臉勉強夠看的小孩有交集。
認為自己的校園生活,應該會是和其他被留在首都星充當質子的幾家小孩鬥智鬥勇,
互相拉踩。
在校園這個小社會,進行著和父輩們同樣的鬥爭。
可事實上,他的整個青春裡,都是顧呈。
那些年,他們一起反抗古板的老師,一起在大賽上舉著獎杯,享受著鮮花和彩帶。
運動會場上,顧呈長跑後的虛弱揮手和他下意識伸出接住的手。
機甲實戰專業課上,他們緊密的配合,背靠背看著場地上的一地殘骸,以及維修課上,他們的默契前後手遞工具的動作。
他們一起度過了美好的學生時代,即便大學後經曆了分離,他們的聯係也沒有斷絕。
反而,時間的間隔讓他們更加親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相處已經不像是上司和下屬,而是另一種,類似於朋友的方式。
顧呈顯然比他敏銳的多,察覺到了他們相處的變化,所以才會有後來的告白。
而他,卻一意孤行的困在原來的關係裡出不來。
想到這,裴明煦眸中暗色一片,長舒一口氣,低聲道“真是太蠢了。”
嘩啦!
裴明煦從水中站起身,簡單披上浴衣,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衣帽間。
一路從各種或嚴肅或活潑的衣服間走過,他卻總蹙著眉,怎麼都不滿意。
直到,他站在了他得勝歸來,父親宣布了他的儲君位置,並正式接替父親的政務工作時,他穿的那身華麗的裝扮。
“會不會太過正式?”
裴明煦垂眼沉思著,但片刻後他還是取下了這套衣服,轉頭進入了更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