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隨話聲,話聲一落,一個嬌軀已到了俊逸白衣客近前,伸出一雙粉臂摟了過去。
這一招看似摟,其實也可以是摟,但是也可以在刹那之間變為彆的作用,也就是說,既可以讓人消魂,也可以讓人斷魂!
不知道俊逸白衣客看出厲害沒有,他仍然坐著,但也沒站起來,隻像不經意似地抬起右掌,微一搖,向著白衣女客人那一雙粉臂的臂彎拂了過去。
這真是不經意的一下,輕描淡寫。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白衣女客人竟然為之猛一驚,她閃電似的沉腕收臂,但卻沒有撤身,不但沒有撤身,反而又往前欺進半步,然後酥胸一挺,向著俊逸白衣客拂來的右掌迎了上去。
她的酥胸高聳,像兩座山峰,老實一點兒的都會一見就怕,也不屑碰觸,也都會急忙收手,或者是變招。
或許俊逸白衣客不夠老實,他不怕,也沒有收手,他隻是變了招,不是變彆的,而是變拂為彈,曲指向著那兩座山峰彈了過去。
兩下裡距離近,一送一迎又快,眼看就要碰在一起,俊逸白衣客還沒有收手的意思,一點也沒有。
這個地方,說要害不要害,說不是要害卻又算要害,真被一指彈上,不要說是有功夫,功力一流的一指,就算是普通人的那麼一彈,不去半條命也要疼得昏死過去,絕不是鬨著玩兒的。
也就在那眼看要碰觸還沒有碰觸,俊逸白衣客手指蓄勁,要彈還沒有彈的刹那間,白衣女客人突一胸側身後退。
俊逸白衣客微一笑“芳駕不失為明白人,這是聰明的做法。”
他轉手向外,“噗!”地彈出。
滴水簾外,花間小徑之旁的花圃裡,有一座小小的假山,指風所及,“叭!”地一聲,那尖尖的假山尖為之粉碎,刹時無影無蹤。
假山是石頭,距離又在至少三尺以外,淩厲指風所向雞頭肉,又近在咫尺,一指彈中,那後果——
白衣女客人花容失色,臉色大變,道“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冷血人,不,你簡直不是人。”
她跨步再欺進,這回不是摟抱了,而是雙掌翻出,招招都取要害。
俊逸白衣客仍然沒在意,也仍然沒站起來,甚至這回他連手都沒抬,隻有身軀挪移閃動了半寸也沒有離開椅子,就這麼,也一連躲過了白衣女客人一十二掌,連衣角都沒讓白衣女客人碰著。
白衣女客人撤了身,收了手,一雙妙目瞪得老大。一張嬌靨上滿是驚詫之色,人幾乎都傻了。
她從來沒碰見過種事,這是生平頭一回,恐怕也是最後一回了。
隻聽俊逸白衣客道“怎麼樣,芳駕還要不要再試試?”
白衣女客人倏然定過了神,她往後退了一步,道“算我瞎了眼,我寧願去找甄君子。”
她飛快地掠過了身,飛快地奔了出去,快得像一陣風,也留下了一陣清風。
白衣女客人出門不見了,俊逸白衣客一笑站起,道“我就是讓你去找甄君子。”
話落,雙手往後一背,瀟灑異常地出了屋去,踏著花間小徑直往前行去。
他上那兒去?他到了櫃房!
他到了櫃房的時候,夥計還在望著門外直發楞。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叫道“小二哥——”
夥計如大夢初醒,轉過頭來一見是俊逸白衣客,忙道“那位女客官——”
俊逸白衣客道“走了,我也要走了,麻煩小二哥給我算個帳。”
夥計道“怎麼,你也要走了,好,好,小的這就給您算。”
他抓過算盤來,劈叭一陣算好了,抬眼陪笑“客官,您連吃帶住,共是三天兩夜,十兩銀子。”
天哪,連吃帶住,才三天兩夜就白銀十兩。
“歡喜客棧”本來就貴,而且貴得嚇人。
嫌貴可以彆往這兒住。
可是有錢的大爺就喜歡這個調調兒,那會在乎?瞧,俊逸白衣客抬手往櫃台上一放就是白花花的一錠,誰都認得出,那是十五兩“不用找了。”
他沒有等夥計有任何反應,轉身出門而去。
夥計隻有一個反應,又怔住了。
沒彆的,做為“歡喜客棧”的夥計,絕不是沒見過銀子,哪一位客人結帳,或者是一天的進出,銀子還能少得了?而是像這位客人,店錢、飯錢算下來是十兩,小帳一給竟是五兩,卻是頭一回碰上,以前沒有,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了。
俊逸白衣客背著雙手邁著瀟灑步出了“歡喜客棧”,隻這麼一個人,彆的什麼都沒有。
“歡喜客棧”什麼都有,還用帶什麼?
再說,凡是住得起“歡喜客棧”的,都是有錢的大爺,大爺隻要有銀子,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出門在外,隻帶這一樣也就夠了。
出了“歡喜客棧”,俊逸的白衣客順著大街往前走,對街廊簷下原本有個人靠在暗隅裡站著,如今一見俊逸白衣客出門走了,他也立即從暗影裡出來,在廊簷下走了,走的方向跟俊逸白衣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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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個要飯花子,年輕、精壯而又黑的要飯花子,赫然是“窮家幫”和“張垣分舵”阮明的那個同伴。
精壯黑化子這是乾什麼?跟蹤?
不知道俊逸白衣客發覺沒有,他是滿瀟灑走他的,看也沒看對街廊下一眼。
可是,走著,俊逸白衣客忽然轉身到了街邊,那兒有個小攤兒。不知道是賣什麼的,儘管不知道是賣什麼的,俊逸白衣客走得好好的,忽然折向小攤兒,當然是為了買東西。
也就在這時候,對麵蹄聲徐徐,輪聲轆轆的也來了一輛馬車,車上綁的大包小包的,不知道是什麼,老高,跟座小山似的,往街上馳過去,恰好有那麼一瞬間功夫遮斷了精壯黑化子的視線。
這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當車子過去以後,精壯黑化子卻不能不在意了,沒彆的,對街那個小攤兒前沒人了,俊逸白衣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