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酉時。
相當於後世的下午5點。
漳州,某小酒館內。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三人。
三哥黃鶴,老四丁勇,老六孟力。
三人皆為泉州人士,自小相識。三人的家人皆死於一年前蒲壽庚屠殺泉州城內趙宋宗室的那場兵亂之中。
三人曾密謀刺殺蒲壽庚未果,事敗逃亡,隱姓埋名暫住於漳州。
“三哥,我搞到了三件韃子軍服。”老六壓低聲音說道。
“嗯,不錯,四弟果然心思縝密。都說說吧,打探到什麼情況?”黃鶴說道。
“三哥,昨夜我趁著風高月黑,潛入元帥府外圍一處房頂上已經打探清楚了。兀那狗賊,住在副都元帥府後花園一處正房。院中巡邏不斷,光門口就有四名親兵把守。戒備森嚴毫無破綻,恐怕我等很難下手啊。”丁勇喝了一口酒,歎氣說道。
“三哥,城東南有幾處房子靠近城牆,隻要帶上繩索,可以從東南方向連夜出城。”孟力看著黃鶴說道。
“嗯,得手之後必須連夜出城,等到全城搜捕之時,我等可就無藏身之地了。而且,那幾處房子我也看過了,確實是最好的出城地點。”黃鶴看著兩位兄弟輕聲說道。
“兀那狗賊,還真是惜命的很。三哥,我還有一個情報。”丁勇說道。
“快講。”黃鶴道。
“狗賊那邊有個達魯花赤,名曰合剌普華,剛來漳州不久,據說此人祖上和鐵木真還是有些親戚。聽聞此人好色貪財,每日戌時一到隻帶一兩名隨從,前往城東醉香樓夜宿。”丁勇說道。
“醉香樓?城東?一兩名隨從?嗬嗬,如此甚好,真是天助我也。就讓這個替死鬼先替高興擋一刀吧。弟兄們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就去醉香樓等著。”
“達魯花赤”,官名,蒙古語原意為掌印者,也就是督官。早在鐵木真時期,就在各城設置達魯花赤一職。
……
碙洲島東南。
南宋內廷總管太監李邦寧的義子,內侍李恩領著李有錢、張有德等數千名匠人和他們的家屬來到一處臨海的空地上。
為了保密,空地四周早已用一丈多高的木板遮擋。
眾多的匠人和他們的家屬暫時被安置在這片空地上。
臨時搭建的房屋幾乎一模一樣,排列得整整齊齊,絕對的強迫症。
房子雖然簡陋,但也能遮風擋雨。
畢竟還有一個月就要撤退的,所以既然是臨時性的居所,不可能修建的多麼複雜。
不過好在每戶工匠都能分到一套臨時居住的房子。
同時,每家每戶也都能分配到足夠的糧食,不至於餓了肚子。
自從趙昺定下了大匠每月10貫,其他匠人每月5貫,學徒每月2貫,雜役等每月1貫錢的規定之後,眾人的熱情被極大地調動起來。
如此高的待遇,是這些匠人和家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不論是匠人還是家屬,那是相當滿意的,甚至可以說群情激昂,都擼起袖子準備大乾一場,以報答皇帝的恩賜。
在一間比較大一點房子裡,內侍李恩坐在椅子上,看著李有錢、張有德等十幾名大匠說道“咱家來之前,陛下親自交代過,讓咱家做好後勤負責好你們的生活,順便記錄一下每日裡的各項進展。”
“多謝李公公。”李有錢、張有德一眾匠人們抱拳說道。
“不要謝咱家,這都是陛下的旨意。要謝就謝陛下吧。”
雖然趙昺不在現場,但按照這個時代的禮節,眾人還是趕緊謝過趙昺。
趙昺之所以把匠人們的家屬也召集起來,既有防止泄密的考慮,也有給這些家屬們一份勞動就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