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貴榮華!
四月初三的時候,李婉雲正和許珍含笑說這話,聊著繡花的花樣子,忽然就聽到了鐘聲。
她愕然地抬頭看向被牆壁圈起來的天空,辨彆著鐘聲傳來的方向。
皇宮。
皇帝崩了。
李婉雲愣了一刹那,下意識地開始掰手指。
早了一年多。皇帝比前世,死得早了一年多。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李婉雲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樁樁件件哪一樣導致了現在的結果。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很高興。
發生了這樣的事,許珍立刻急急地回了家,她要準備一些素色的衣服,也許還要陪著鎮國公世子夫人去麵露悲容為皇帝哭喪。
想到這些,許珍覺得一陣陣的不快。
李婉雲去李夫人院子裡的時候,李夫人正一臉慌亂,不知道該乾什麼。
見到李婉雲進來,她情急地抓住了李婉雲,抱怨了兩句。
含笑安慰了李夫人,李婉雲看著緊隨自己走進來的李牧言“皇帝陛下去了。”李牧言輕輕點了點頭。
“不久之前醒了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麵寫了聖旨,然後就去了。”李牧言說,他的唇角帶著一抹輕笑,“幾位皇妃估計都要失望了。”
李婉雲看著他,目光中透出些微的疑惑。
李牧言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第二天,李婉雲就知道,李牧言為何會露出那樣的笑容了。
皇帝的皇位,沒有傳給任何一個兒子,而是給了自己的弟弟——比皇帝小五歲的容親王。
李婉雲眨了眨眼,一聲輕歎“原來如此。”
李牧言在她對麵坐下,看著穿著素服的李婉雲眉眼之間淡淡的迷茫之色,溫柔地微笑,“終於不一樣了,對嗎?”
“是,”李婉雲點頭,“終於不一樣了。”
上輩子的容親王,是謀反奪位的。
這輩子,卻能夠名正言順地得到這個位置了。
“先皇的意思,真的是傳位給今上嗎?”李婉雲忽然問李牧言。她的心中還是有些懷疑。
剛剛去了的皇帝並不是沒有自己的兒子,為何要傳給自己的弟弟?就算是同樣的血脈,弟弟總是沒有兒子親。
李牧言含笑,說“不管是不是,如今聖旨上就隻這樣寫的。”
李婉雲目光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中間,還是有些什麼。
不過,跟自己沒有關係。她問李牧言“那麼,過些日子,你就能起複了嗎?”
李牧言含笑點了點頭“今上,是個不拘一格的。”
李婉雲微微地笑了笑。所有的不拘一格背後,必定還有些什麼。
停靈一些時日之後,先皇的棺槨終於被送進了皇陵。封龍石放下,隔斷了一個朝代。
今上將先皇的妃嬪們送出了宮,有子的將兒子分封,沒有孩子的就隻能進廟裡。
但是,聖旨還沒有宣讀,皇貴妃就吐血而亡。
幫著皇貴妃看病的禦醫一臉不可思議,皇貴妃,赫然是中毒而亡,而且是中毒時日已久,就算沒有吐血,也是救不得的。
他們不明白,皇貴妃一直以來的平安脈都是安然無恙的,為何皇帝死後,就忽然間中了那等日長月久才能中的毒。
也不是沒有那等聰明的想到了什麼,卻在想到了之後,一個一個都立刻閉上了嘴。
這種事,總是要爛到肚子裡才好。
皇後,不,先皇後看著自己頭上的青絲一絲絲地落下,在地麵上落成一片黑雲,心底一片平靜。
等到自己贖完滿身的罪孽,就可以去地下見自己的親人朋友了。
她想著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願意慷慨赴死,將自己做成了毒人的皇貴妃,又想著被皇貴妃身上的毒慢慢地在交合時浸入以至救無可救的皇帝,唇邊慢慢地浮起笑容來。
來世,永遠不要入皇家。
皇家的愛恨太強烈,她承受不起。
先皇入了皇陵之後,整個京城仿佛忽然間輕鬆下來了。
縱然是依舊在國喪期,但是,京中又恢複了前些日子的熱鬨景象。朝堂之上,也開始重新為了海禁的事情鬨翻天。
現在的皇帝很是悲天憫人,卻也是個純善的性子。
“海禁之事,是皇兄生前想要做的,所以,就算是為了皇兄,我也要試一把。”
一句話一出,就算依舊有再多的人反對,海禁也不得不開了。
死者為大。
隻是先皇若是地下有靈,也不知會不會啼笑皆非。明明是自己活著的時候費儘心思都不曾辦到的事,如今自己死了,反而字需要掛出自己的名頭就可以了。
李牧言很快就被起複了。
同時起複的還有好些在南疆的事件中被牽連到人。雖然先皇一怒之下將他們全部革職,但是誰都知道,這些能夠從夷人的俘虜中活著回來的官員,都可以稱得上是好官。
這樣的人,皇帝不得不用。
李牧言並沒有回到南疆去繼續做自己的縣令。
他成了禮部的一名小官,每日去禮部點卯,作者一些瑣碎的文書工作。
李婉雲看著他每日裡早出晚歸臉上卻帶著笑的模樣,心中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