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貴榮華!
這是一種相當尷尬的一境地,李牧言想。特彆是當他坐在那裡,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時。他有些後悔忽然過來找沈勳了。
鎮國公笑微微地捋著胡子,看著李牧言。這個在極其年少的時候就已經成名的少年有著不屬於少年人的沉穩,就算是在這種尷尬的時候也沒有流露出驚慌的模樣。坐在那裡仿佛隻是坐在一個有些觀點不和的茶會,有些無奈地露出溫和的笑容來。
很不錯的孩子。可惜……
鎮國公在心底歎息了一聲。自己這群人所圖太大,就算沈勳可以相信他,自己也還要帶上懷疑,更不用說那個乾係最大的人……
隻怕今日,李牧言注定難以脫身了。
沈勳腦海中一片混亂。
麵對忽然冒出來的李牧言,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身側的鎮國公依舊是笑微微的,另一個人也依舊是冷颼颼的,沈勳坐在當中,看著對麵的李牧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他為什麼要過來?明顯是為了關心自己。
說他為什麼不通報?這也是自己吩咐的。
他悲痛地發現,是自己一手將李牧言推到了這樣尷尬的境地,連逃都逃不掉。
“聽說,李探花當年家中是個大家族?”鎮國公笑微微地問,表情和藹可親。
李牧言恭謹地答道“在下出生得晚,不曾見識過。”南疆流放之地出生的孩子,哪裡有什麼機會見識規矩森嚴的大家族,那種地方,自由奔放得很。
鎮國公依舊一臉溫和笑容“那倒是可惜了,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好處。若是有一個合格的族長,一個家族的發展要比單個人的單打獨鬥要快得多。”
李牧言恭謹地聽著,並不說話。
鎮國公開始講述家族若是沒有合適的首領會有什麼後果。沈勳在邊上笑容全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鎮國公說完一番家族發展史,李牧言十分可惜地歎息“聽起來真是至理名言,隻是可惜李家已經隻有孤家寡人,隻怕我這一輩,是沒有機會學習這些了。”
鎮國公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沈勳這個時侯終於開口“牧言,你先走吧。時間也不早了,當心回去晚了李嬸嬸擔心你。”
李牧言有些詫異地掃了他一樣,他的目光格外平靜。
鎮國公的手在袖子中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微笑,那個站在邊上始終一言不發的男人開始不停地放冷氣。
沈勳卻笑得很從容“快回去吧,過些日子,我再去看你。”
李牧言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淺淺地笑了,站起身來“好。在下告辭了。”他對著鎮國公和另外那人行禮,轉身毫不猶豫地就往外走,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鎮國公眼中的可惜與讚賞之色越發濃厚起來。
走出了那扇門,李牧言才發現,在這種初春的天氣,自己背後居然已經濕透。
那一刻,他還是非常擔心,自己會被留在這裡的。
那樣,就真的是壯誌未酬身先死了。
到了地底下,自己都不會安心。
一邊腳步穩健地往外走,一邊感受著身體傳來的虛弱感,李牧言一邊想,也許自己應該快些將事情做完,然後離開。
這件事發生之後,李牧言就再也沒有見過沈勳,直到國喪期完結,李夫人開始熱熱鬨鬨地幫著李牧言相看各家貴女的時候都沒有看到。
許珍定親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幾乎是在國喪期完了的第二天就已經傳遍了京城。
聽說宮中的帝王因此臉色不渝了好一陣。
李婉雲過去看了看她,小小少女的臉上漾溫暖的笑容,看起來是真的開心。
於是,李婉雲也就放心了。至少這場婚事,許珍並沒有太過抗拒。那樣,獲得幸福的可能,要大得多。
從鎮國公府回來,李婉雲就看到李牧言站在院子裡,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很高興,又似乎有些扭曲。
她不由得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等李牧言回答,李夫人匆匆地從裡麵走出來,看到回來的李婉雲,忍不住就拉著她的手,憂心忡忡地說了個乾乾淨淨。
李牧言被調職了。
被掉到了北方的邊疆,做了一任知州。
雖說春季也確實是官員們派官的時候,但是皇帝親自過問的調職,又是北方那種地方,總是讓人難免想多。
就算棲霞公主如今已經如願地帶了自己的夫婿回了北寧,也不代表兩國的關係真的就好到了哪裡去。
百年世仇,若是寄托在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身上,就太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