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國公的小義妹!
她的視線被埋在他胸前,能看到墨青色錦緞上,如羽毛般輕飄的銀絲繡紋,以及被她淚水洇濕的痕跡。
沈北岐輕輕揮手,無數腳步聲匆匆進來,片刻之後,又魚貫而出。
屋中重新靜了下來。
良久,他鬆開了她。
她鼓足勇氣,緩緩回頭望去,屋中早已沒有了紫鳶的身影。
灰白色的牆上,綻開一朵血紅色的花。
那鮮紅的顏色,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得她眼睛生疼,連帶著心也跟著疼痛難忍。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她一定會將他們找出來,一個不落,要他們跪在紫鳶墳前懺悔,要還紫鳶一個公道!
……
隔日一眼,洛玨便大搖大擺,跨進了沈府大門。
他是沈家的常客,門房見了隻管行禮問安,連帶路都不必。
洛玨輕車熟路來到書房時,沈北岐正端坐於窗前的梨木書案後,握著書卷的手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
洛玨掃一眼書名,奇怪問道,“你看兵書做什麼?”
將手中的棕木盒子放在書案上,洛玨猛不防發動偷襲,想要奪過沈北岐手中的書卷。
誰知那廝竟直接橫臂擋開,任由洛玨左抓右撲,始終無法觸碰到書籍邊角。
幾個回合之後,洛玨敗下陣來,他喘著氣一屁股坐在榻邊,翹著二郎腿招呼嶽陽給他上茶。
沈北岐麵不改色,淡淡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有事?”
“你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洛玨手扶下巴,略帶探究地盯著沈北岐,“往常有戰事將起,你才會看兵書靜心,這如今北境、涼州皆風平浪靜,你好好的看兵書做什麼?”
誰說兵書隻能用來打仗?
沈北岐合起手中書卷,放在一旁,伸手將洛玨帶來的盒子拉近,慢悠悠回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你也該多看些書才是!”
“得了吧!我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字,就頭疼腿疼渾身疼,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沈北岐打開木盒,盒子中放著幾束野花,花朵呈淺紫色,層疊團簇,和院中的石榴花有些像,隻不過小了一些。
自北境至江都城,快馬加鞭日夜輪替,最快也需要七日方能趕回,是以花葉都有些蔫了。
嶽陽端著茶進來,冷著臉將托盤上的茶水奉給洛玨。
其實以前這些奉茶的活,都不歸他管的,翠柏堂中有專門侍奉茶水的奴婢。
但是主子前段時間不知出於何因,不僅將灑掃婢女芳華賜死,還將翠柏堂中所有奴婢都遣了出去。
現在,這滿院上下,除了男人,還是男人!
嶽陽暗自歎氣,轉身看到沈北岐捏在指尖的花,隨即問道,“主子,這莫非是張副將尋來的紫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