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國公的小義妹!
“呸——”兵衛朝著門唾一口。
一邊飛快的往身上套衣服,一邊四處張望著,生怕被旁人看見,閒話傳到他妻子耳朵裡去。
罵也不敢高聲罵,隻敢小聲嘟囔兩句,
“哎呦,我倒是為何你今夜問起人家貴人的事兒來了,原來是嫌我這枝低了,想攀更高的枝去了?”
“就憑你,還想去巴結人家靖國公?人家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能看得上你個寡婦?”
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兵衛的話自然落入鄒氏耳中。
鄒氏不屑與他解釋。
靖國公那種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這點子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但是杏子胡同那對父子,她倒是在路上見過幾次。
那年輕人生得不錯,就是性子冷了些,也不愛與人搭話。
那父親瞧著像個讀書人,弱不禁風手不能提的,經常咳個不停。
父子倆住一個小院,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他們目前最缺的,不就是是個洗衣做飯的女人嗎?
論起這伺候男人、哄男人的本事,誰又能比得過她?
她是因何而看上薑閩之,自然不會對薑閩之說,更不會對薑璃說。
鄒氏扯唇輕笑,抬手輕撫發髻上的明燦燦的金簪,不無譏諷道,
“奴家聽說啊,這心臟的人啊,看什麼都是臟的,你說是也不是?”
薑璃也不惱。
最近羅芷一直關注著花甲巷那邊的動靜。
截至目前為止,仍未發現什麼異常。
不過,她倒寧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願鄒氏真的是那種放浪不堪,人儘可夫之人。
夏夜的雨,說來便來。
剛剛刮起一陣風,風聲未歇,便聽到“劈裡啪啦”的雨聲,擊落在廊簷上。
杏萍將窗子關上,又將屋內金漆燈架上被風吹滅的蠟燭點燃。
數盞燈燭光影交綽,照的屋內一片明亮。
“姑娘?”
看她握著筆卻遲遲未動,杏萍輕喚一聲。
薑璃回過神來,輕柔的鋪平宣紙,筆尖蘸墨落在紙上,娟秀的字跡緩緩而出。
這是自他走後,她寫的第一封信。
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想要問他身體是否安好,有沒有受傷。
這般酷暑的天氣,是否覺得難以忍受。
卻又怕說的多了,惹他厭煩。
雨聲簌簌,拍打棱窗。
昏黃燭光輕曳,將她纖弱的輪廓,溫柔的倒映在棱窗上。
短短幾行字,她寫了又改,改了又看。
反複斟酌用詞,愣是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
北境。
前兩日下了幾場雨,短暫的涼爽過後,便是如身處蒸籠般悶不透氣的天氣,愈發熱的難捱。
即便沈北岐已經下令,每日隻早晚操練。
仍舊有不少兵將中了暑氣,被抬出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