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跟著侯景謀逆!
對於侯二的不正經,陳蒨隻能讓無奈寫滿英俊的臉龐:“還請二爺解惑。”
“黑姑娘乃北地女子,性烈如火,又英姿颯爽美不勝收,蒨蒨兄可要珍惜了。”侯二左手上下拋擲著一個黑乎乎的丸子,拳頭大小的丸子隱隱透著雷霆般的巨大能量。
侯二的混不吝實在讓陳蒨忍無可忍,後者轉身投入黑暗。
陳蒨心中百味雜陳,黑姑娘的威力他見過了,怎麼可能沒有想法,但是讓他直接跟侯二要,他還真拉不下這張臉。
侯二趕緊率西營兵跟上,衡陽周邊到處是逃兵,他可不敢讓陳蒨涉險。
一行人沿著原路回到贛江邊,杏花四處打量片刻,驚異道:“二郎,我們的船呢?難道是我們走錯路了?”
侯二歎息道:“怕是被人順走了,江州人可真不厚道,這麼個大疙瘩也能順走。”
沒了船隻能走陸路,看著杏花沒了往日白皙的肌膚,侯二甚是心痛。
泰和縣距離南康並不遠,加上又是沿江官道,急行軍三日足夠。
侯二一行人並不著急趕路,即便照顧杏花的速度,也在五日後趕到南康北麵的灨石。
然而所見一片焦土,灨石並不是一座城,隻是贛江裡的一座座礁石。
侯二氣惱這次運氣不在他這邊,他這一行人剛趕到灨石邊,灨石的戰鬥已經停歇半天,沒想到被打掃戰場的冼夫人碰個正著。
當時情況危急,侯二擔心和蠻越的士兵發生衝突,要是稀裡糊塗將西營兵交代幾個,那也是巨虧。
這五百兵雖然暫時還不是侯二的,但也是他有七分把握能拿到手的力量,隨便虧幾個都會讓他肉疼。
好在陳蒨一直走在侯二夫妻的前麵,看著不像俘虜,倒像一個領軍的將軍,也是侯二謹慎慣了,習慣性的將陳蒨推在前麵,畢竟是彆人叔父的地盤,危險肯定落不到陳蒨頭上。
陳蒨隻能接受這個牽強的理由,好像這還是他第一次賣人情給侯二,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當麵對麵碰上冼夫人時,侯二急忙將擋箭牌陳蒨推出,靠著陳霸先叔侄的關係,這才有了和冼夫人麵對麵交談的機會。
他當然聽過冼夫人的故事,百科全書上記載得也算明白,這次南行侯二做足了功課。
冼夫人名冼珍,南越俚族首領,響當當的巾幗女英雄,嫁於高涼郡太守馮寶為妻。
冼夫人雖然對侯二的身份保留懷疑,看在陳蒨的麵子上也沒太過追究,在俚族營帳裡詳細介紹著事情始末。
“你叔父陳霸先擊退蔡路養後便馬不停蹄的沿著贛江北上,在南野一帶斬殺蔡路養,順勢攻克南康城,先前聽說在南康城中休養。
高州刺史李仕遷密謀響應侯景,想設計誘迫冼珍的夫主馮寶一起反叛,同時派杜平虜拒守灨石用來對抗你叔父,並且親自領軍往攻你叔父的周文育部。
李仕遷絕對想不到夫主已經識破他的詭計,讓我將計就計假裝勞軍談判,乘著杜平虜毫無防備,我族一舉襲破灨石的杜平虜部,也不知道陳公和周將軍那邊的戰況如何。”
冼珍長的並不高,中規中矩的南越蠻族女子身高,微黑膚色,長年累月的強光照,使得臉部皮膚格外粗糙。
侯二雖然生硬的背下冼珍的部分壯舉,還是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小女子有此膽量和見識,他當然不相信所謂的馮寶識破陰謀,肯定是眼前的冼珍謙遜說法。
小女子當得起能文能武善謀勇斷。
“早就聽聞宋康郡夫人勇略無雙,絲毫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我認為傳聞還是不儘真實,冼夫人比傳聞還要厲害三分。”侯二這次說的不是恭維話,他自認很誠懇。
對於優秀女子,他很樂意高看一眼,畢竟在那個世界裡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而這又是印在他骨子裡最深層的思想,即便將前世的事情忘個乾淨,恐怕這些思想也不會變質半分。
冼珍眉頭皺了皺,她自然從侯二的話中聽到了真實的意思,她對著陳蒨詢問道:“這兩位是?”
侯二拱手作揖:“在下侯爾,陳蒨兄台的好兄弟,這位是我的內子庾杏花。”
見陳蒨點頭承認,冼珍輕舒一口氣,她總覺得麵前的男子不簡單,雖然看起來平凡。
她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真誠的尊敬,不同於族中人對她的敬畏。
不同於夫主馮寶,甚至早年的父親,這個眼神她沒在任何男子的眼中看過,這是一種真真切切的平等尊敬。
“侯爾賢弟多有提及嶺南有冼夫人,足安天下心。”雖然不知道侯二為什麼不以真名示人,可能是擔心侯二這個名字和侯景牽連太深,陳蒨最終還是幫著他隱瞞下來。
冼夫人大氣道:“侯郎君過譽了,想不到區區薄名竟然能入了公子視聽,隻是冼珍慚愧,時常憂慮為族人做得太少。”
侯二點頭道:“夫人做得不少了,但是人力總有窮儘的時候,況且江南的生產技術和經濟形態在在下看來還是落後,隻是比嶺南稍微好一些罷了。”
冼珍疑惑的看著侯二,臉上稍顯不滿,恐怕除了驚於對方的信口開河,心中還認為侯二輕浮,評分都拉低些許。
這次陳蒨倒不認為侯二在吹牛,皇家農場的方方麵麵他可是親身感受過的,當得起先進二字。
雖然這幾個月來沒摸清黑姑娘的配方,但是管著土硝的開采和提煉。
土硝能用於甘蔗等作物的施肥,這些侯二沒瞞著他,確實是使甘蔗增產的好東西。
“冼夫人無需多慮,侯爾賢弟在農耕方麵當得起專家二字,在農耕上確實有獨到見解,我經常聽他提起嶺山是當之無愧的寶地,可惜蒨從來沒有機會多加了解,這次可要跟夫人多多請益一番。”
冼珍笑了笑:“陳蒨兄弟言重了,冼珍自當跟兩位多學習,南越學習江南的技術已久,自認為相差的距離還有很遠,如果侯爾兄弟有主意幫我族縮小差距,我俚族族民自當為郎君建祠。”
一道人影在營門口猶豫不前,冼珍招招手,人影來到她跟前低語數句。
冼夫人難抑激動:“陳公大勝,周文育將軍大敗李仕遷,將對方趕至寧都龜縮,我們一同前去恭賀陳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