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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1 / 2)

你若盛開!

第五十章

杜沛霖暈了片刻便醒了,醫生已經過來了,簡單地查看了一下他的身體,衝他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事情,就是有點兒貧血,早上沒吃飯,又低血糖。”他收起儀器,“現在的人,亞健康的很多,杜總已經這麼有錢了,還是要好好注意下身體啊。錢又賺不完,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杜沛霖笑了笑沒有做聲。並不是他不注意身體,而是因為,即使是他注意也沒什麼用啊。彆人注意身體,好好休養,那是因為身邊還有牽掛他的人,而他呢?孑然一身,除了錢什麼都沒有,既不會有人牽掛他,也不會有人為他生病掉一滴眼淚,他注不注意有什麼區彆?反正身體都是自己的,一旦哪天真的出了問題,他一死,也就沒人知道了。

自從那天知道梁若耶結婚之後,杜沛霖就沒有再去找過她。因為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她。他跟梁若耶,中間橫亙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以為他們還能回到原點,卻不知道梁若耶早已經轉身離開了。

他有意放逐自己,杜沛霖現在,並不知道他能做什麼。好像除了活著,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他如今是體會到了。

心中空茫茫的一片,一顆心好像長在了冰天雪地裡麵,或許是凍麻木了,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閒暇的時候也會想,當初梁若耶,也是這樣的心態嗎?他那一次聽唐詡說,梁若耶在出國之前,去寺廟裡住了段時間。那個時候,她的心,也是這樣寂靜如同一潭死水嗎?

果然啊,太痛,痛到麻木了,便生不出其他感覺了。

人跟動物之所以會有區彆,那是因為人比動物對感情的感知要敏銳很多。但偏偏,塵世紛繁,人總是被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心。反而不如天性純善、懵懂無知的動物能看清東西。

他這一生,能夠擁有的感情少之又少,唯一獲得的最豐沛的感情就是來自於梁若耶。然而在他還不知道情感所係的時候,就肆意將他此生能擁有的唯一一段純真豐沛的感情,揮霍殆儘了。

杜沛霖買了點兒東西放上車,到了看守所門口,他把東西和車一起留在外麵,自己空著手進去了。

今天是他父親杜明出獄的日子,房子是杜沛霖早就準備好的,即使出獄了,杜明也不會跟他一起住。他們父子倆,這些年都沒什麼交流,生疏得可以reads。如果隻是陌生人,那倒還有熟悉的可能,偏偏他們身上有著這世間最親密的血緣關係,想要毫無關係也不可能。但又因為人生走了岔路,所以一直不曾熟悉。

一世父子,當到如此程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杜沛霖站在門口,靜靜等著杜明收拾東西出來。他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隻有兩件舊衣服,一些他在看守所裡拿到的獎狀、小獎品,獄警帶著他走到門口,杜沛霖還有些恍惚。這就是他的父親嗎?為什麼跟他印象中很不一樣呢。他也並沒有很長時間不曾見到他啊

雖然的確沒有每周、每個月來看過他,但是今年過年的時候,他還來看守所看過杜明的。

不知道是不是杜沛霖的錯覺,他總覺得,好像每一次見杜明,他總是要比自己印象中老出好長一截。

小時候,奶奶害怕到看守所來給自己留下什麼陰影,總是不讓他跟著,加上他本來對這個父親就沒什麼印象,更加不會主動去跟,所以那麼多年,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到看守所來看過他爸爸。

後來長大一點兒,明白自己跟一般的孩子之間的差彆,杜沛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自己如今這境況怪在他爸爸身上,心裡對他存了幾分埋怨,更加不會來看他了。

那麼多年,杜明給他的印象,就是老家桌子下麵壓著的那張早已經花了的照片。

二三十歲,身材高大,麵容俊朗,跟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年輕的時候,想必很招姑娘喜歡。

然而,當他第一次看到杜明的時候,卻總是無法把他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男人聯係起來。

杜明入獄的時候杜沛霖還小,加上他時常不在家中,杜沛霖對他的印象不深。後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忘記了杜明的樣子,唯一記得的,便是那張照片上的模樣。

但當他真的看到了杜明的樣子時,卻狠狠地吃驚了一下。

他很老了,身上是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蒼老。那個時候才是四十多歲,看起來好像是有六十歲那麼老。頭發全白了,身形佝僂著,絲毫看不出如今的這個被風霜催折的他跟照片上的那個他有什麼關聯。

杜沛霖一時半會兒還有點兒不敢相認,那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直麵自己的父親,原本心裡就充滿了惶惑和隱約的不安,看到他的那一刻,杜沛霖還以為是看守所搞錯了,還專門轉過頭去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旁邊的獄警。

在得到獄警肯定的眼神之後,他轉過身來,隔著一道玻璃看著對麵的那個男人。那會兒他二十多歲,因為做生意的關係,也見過不少人了,然而麵對杜明的時候,卻總是沒有來由地感到一陣失語。

他看了好半天,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自己父親起這個頭,把奶奶已經去世的消息告訴他。他不說話,杜明也不說話,就那麼神情木然地看著他。父子倆,中間隔著那道玻璃,就好像把他們隔在了銀河兩邊。

終於,眼看著探視時間快到了,杜沛霖才不得不乾巴巴地說道,“奶奶去世了。”他沒有介紹自己,可是看杜明見到他也並沒有吃驚的樣子,杜沛霖隱約覺得,他或許應該知道自己是誰。

他抿了抿唇,最終把“我是你兒子”那句話咽了下去,對杜明說道,“往後,我來照顧你吧。”

杜明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沒有說話,正好探視時間到了,不等獄警來催,他就站起身來朝裡麵走去了。從頭到尾,感情漠然,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杜沛霖真的懷疑是不是自己找錯了人,或者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簡單的幾句話意味著什麼。

他像是為了要印證那個人是不是他生父一樣,又或者,其實他心裡對這個人還抱著幾分希望,看著杜明走到門口,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reads。

還是那副漠然的神情,好像剛才跟他說的,他都沒聽見一樣。

那一刻,杜沛霖感到自己內心好像空了一下。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在空什麼。杜明跟他,不過是陌路父子,隻有血緣,沒有情分,他沒有做到為人子的本分,難道還要奢求杜明儘到為人父的責任嗎?

隻是奶奶為他操勞了那麼多年,如今去世,他竟然連一點兒感情波動都不曾嗎?

杜沛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杜明哭泣的,倒不是因為不忍心見他傷心,而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杜明。他們父子的這段關係,到處透著尷尬,加上杜沛霖本身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杜明真要哭起來,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然而,真的等到杜明一點兒不傷心的時候,他又覺得好像有些不舒服。刨去他準備了那麼久的安慰言語,一直戰戰兢兢坐在杜明麵前那麼久,最後什麼都沒有用到不說,單是奶奶這一生為他的付出,好像不哭一哭都對不起她老人家一樣。

杜沛霖自己也知道,感情的深淺並不能以淚水的多少來衡量,但有的時候人就是容易被困入這樣的局麵。

今年過年的時候,杜沛霖來看守所看杜明,父子倆彼此靜默地對坐了一會兒,說了兩句不痛不癢、處處尷尬的寒暄,便再也沒有話可講了。

其實杜明服刑這麼多年,表現還行,也不是不可以回家探親。尤其是杜沛霖奶奶去世的時候。但是他一直沒有提出申請,杜沛霖以為他是不知道這個政策,後來主動問他,他卻拒絕了。

想必是知道回家也沒什麼好探的,唯一的兒子跟他又十分生疏,反倒不如在看守所裡麵來得自在。起碼獄警和獄友都是相處很多年的人,跟他們比起來,杜沛霖這個他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反而無比陌生。

杜明出獄,他在看守所裡的獄友和獄警都出來送了他一趟,並不顯得如何淒涼。倒是杜沛霖,一個人站在門口,連手放在哪裡都不知道。

獄警走在前麵,過來拍了拍杜沛霖的肩膀,他一時半會兒有些不習慣,畢竟這些年來能拍著他肩膀跟他說話的人很少了。那個獄警笑道,“我聽說你是大老板了?你們家現在就剩下你跟你爸兩個人了,可要好好孝敬他啊。”

杜沛霖微笑著點了點頭,還是一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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