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
剛入夜的天祈學宮,絕對是最熱鬨的時候。
才吃過晚飯的學子們,成群的聚集在草坪四周,談笑風生,圍著草坪散步的大有人在。
以往這個時間,穹舞經常會去散步,呼吸著夜晚的清新空氣,能讓她覺得格外舒暢。
但今天,穹舞沒有任何散步的心情。
獨自坐在南樓下,癡癡的望著天空發呆,眼角還殘留著尚未乾涸的淚痕。
姐姐死了,她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穹舞始終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她覺得姐姐還在身邊,陪著她一起散步,陪著她一起說笑。
今夜滿月。
穹舞望著月亮,覺得那是姐姐的臉龐,正在天上對她微笑。
眼淚再次無聲而落。
穹舞知道自己必須堅強,為了姐姐而活下去,為了家人而活下去。
擦了下眼淚,穹舞起身準備回樓上修煉,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走過。
樸素的衣裙,白狐麵具!
穹舞呆住了,怔怔的望著在遠去的身影,一時間腦海一片空白。
等她回過神兒來,對方已經走遠,但沒有離開百花殿,而是在繞著草坪散步。
穹舞發瘋一樣追了上去。
等到了近前,她反而畏縮起來,不敢上去相認。
她怕對方不是姐姐,怕這份希望落空。
跟著對方的腳步,穹舞的神采很快落寞下來。
她快走了幾步,與對方並肩而行。
穹舞低落的道
“我知道你不是姐姐,請允許我在旁邊走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我實在……太想她了……”
兩人沉默著,在草坪上散步,誰也沒說話。
一圈,又一圈。
兩人的腳步始終沒停,直至草坪上的學子越來越少。
走了足有一個時辰,穹舞看到迎麵走來個古怪的學子,臉上帶著一張豬臉麵具,做得十分粗糙,直接用木板臨時改造的,可能覺得木板光禿禿不好看,畫了個豬臉在上麵。
學宮裡的學子癖好各異,戴麵具並不稀奇。
等雙方即將擦肩而過,那豬臉麵具的家夥突然伸手,抓向穹舞身旁之人的狐臉麵具。
穹舞意外之下發出一聲低呼。
本以為狐臉麵具要被摘掉,結果此人出手極快,一掌拍開了對方的大手。
沒抓到麵具,豬臉學子扭頭就逃,速度飛快。
同一時刻,西樓昏暗的大門內,雲缺的身影如同豹子般飛掠而出。
穹舞隻覺得身旁刮起一陣風,穿著普通裙衣的狐臉人也衝了出去,與雲缺一起追向戴著豬臉麵具的家夥。
三道身影,在百花殿的草坪上急掠而過,很快消失在一側林間。
穹舞張著檀口,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怔在原地。
一路追蹤,雲缺終於將戴著豬臉麵具的神秘人堵在林間。
梅錢摘掉狐臉麵具,冷眼盯著對方,手裡提著刀。
讓梅錢扮女人,是雲缺定下的計策。
穹音自從進學宮,始終沒有以真麵目示人,整天戴著狐臉麵具,假扮起來很容易。
隻要麵具一樣即可。
如果穹音再次出現,那個藏在幕後的神秘人,也許會現身。
其實雲缺對這份計策的期待並不大。
隻是試一試而已。
沒想到真把對方釣了出來!
隻是對方應該戴著鬼臉麵具,不知為何換成了豬臉麵具,而且還十分粗糙。
雲缺反手抽出毒牙刀,與梅錢一左一右,逼近對方。
穹音之死,便是此人一力促成,雲缺對梅錢說要殺的人,就是這個鬼臉神秘人。
雲缺一步一步接近對方,目光冷冽如冰,寒聲道
“幕後黑手很好玩是麼,借刀殺人很有趣是麼,毀掉鴻雁城很過癮是麼,不管你是誰,今晚,是你的死期!”
梅錢能感受到雲缺的殺意,他的腳步與雲缺一致,手裡的長刀鋪滿氣血之力,即將暴起出手。
隨著兩人的接近,戴著豬臉麵具的神秘人忽然大喊起來。
“誰他娘是黑手!老子就是好奇而已,用得著動刀嘛!”
說著摘下麵具,現出一張大臉。
雲缺腳步一頓,詫異道
“屠蘇?怎麼是你!”
對麵的家夥,正是大汗屠蘇。
屠蘇撓了撓頭,理直氣壯的道“就是我,怎麼了!我看最近舞仙子身邊總有個戴麵具的女人,就想看看她長啥模樣,誰知道是個爺們!”
說完朝著梅錢直瞪眼。
梅錢沉聲道“是不是他。”
雲缺緩緩搖頭。
鬼臉神秘人不可能是屠蘇。
鬼麵人能出入刑部甚至禁軍當中,必定有著不低的身份。
屠蘇這家夥彆說去禁軍和刑部了,他連學宮大門都不敢出,外麵滿街都是他的通緝令。
“你們真閒的,大半夜的男扮女裝,惡不惡心!”
屠蘇也挺生氣,瞪著雲缺和梅錢,忽然神色古怪的道“該不會,你們倆喜歡那個調調吧?”
梅錢收起刀,道“怎麼辦。”
雲缺也收起刀道“還能怎麼辦,揍他!”
兩人一擁而上,把屠蘇一頓胖揍。
半晌後,雲缺和梅錢施施然走出樹林。
“你要殺的,到底是什麼人?”梅錢道。
“紅蓮教裡的重要人物,此人的身份估計堪比教主,他像個幽魂一樣,遊蕩在天祈皇城。”雲缺道。
“有沒有線索。”梅錢道。
“沒有多少線索,隻知道他能出入刑部,能混進禁軍,還能出入學宮。”雲缺道。
“範圍太大了,學宮學子當中,住在天祈城並且家中有人當官的少說上千人,皇城裡的官宦子弟,關係網大得很,彆說刑部和禁軍,皇宮裡的宮娥太監他們都有不少熟人。”梅錢道。
“早晚會把他找出來。”雲缺冷聲道。
“明兒我去司天監點卯,平常我就不去了,殺他的時候,喊我一聲。”梅錢說完就要走。
“告訴你個有趣兒的消息。”雲缺攬住對方的肩膀,小聲道“皇帝長角了,是鹿角,割不掉隻能留著。”
“真的?”梅錢瞪大了眼睛。
“當時是真的,殷子受被草原來的彆吉給坑了,滿朝文武親眼所見,皇帝下了封口令,誰說出去誅九族。”雲缺道。
“既然下了封口令,那你還敢往外說。”梅錢道。
“我又沒有九族,老哥兒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我隻告訴你,彆往外說啊,我相信你肯定能保守秘密。”雲缺表情古怪的道。
“放心,我梅錢的嘴,最嚴了。”
梅錢凝重的保證後,走回演武殿,在路上嘀咕道“一個消息賣十兩銀子,十個人就是一百兩,隻要我動作夠快,今晚賺幾百兩問題不大……誅九族,嗬,當我有家人似的。”
等雲缺和梅錢走後不久,屠蘇鼻青臉腫的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齜牙咧嘴的罵道
“二打一算什麼能耐!有種跟我單挑!單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