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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鎮西北方向五裡地之外,有一個僅有六七十戶人家的小村子,村子東頭場院裡的小屋子,自從半年前的二月底,來了一位四處流浪的算命瞎子,就住了進去。
不過,今晚算命瞎子卻沒有待子場院的小屋子裡,而是被隋同治給請到了家裡。
夫妻二人準備了三樣小菜,一邊陪著算命瞎子喝酒,一邊說著話。
“先生,事情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不會,隋家老太太一直堅信不疑。”
這時,隋同治的媳婦忍不住插口問:
“按理都這個時候了,夏兒也該回來了。”
說著,還不忘朝屋外明亮的月亮地裡看了兩眼。
“隋家大嫂放心吧,不會有意外的。”
算命瞎子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由遠及近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一個破鑼似的嗓音隨之傳了進來。
“那個該死的瞎子,彆讓我逮到你。”
“夏兒,說什麼呢,先生一直在等你回來呢。事情都辦好了嗎?”
隋同治也焦急地問道:
“夏兒,隋景春答應了嗎?”
一步邁進屋子的,正是在向陽鎮後麵小路旁破口大罵的那個瘦小身影。根本沒有搭理隋同治夫妻的問話,看見算命瞎子正坐在那裡喝酒,上去照著瞎子的大胯就是一腳,差點把瞎子踢趴到桌子上。
嘴裡兀自大聲罵著:
“你個騙人的老東西,竟然騙到小爺頭上來了。”
“夏兒,你乾什麼?!”
隋同治站起來,急忙一把把兒子拉到一邊,又向被踢了一腳,滿臉怒色的瞎子道歉說:
“先生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女人死死抓住還要上前打算命先生的兒子,埋怨了兩句後,一臉焦急地問:
“怎麼了,是不是事情沒成?”
“成什麼成?你問他,兔子呢?!”
算命瞎子這時候也聽出來了,拿了人家的銀子,吃了人家的酒菜,實指望十拿九穩的事情,怎麼會沒成呢?情急之下,甚至都忘記了剛才挨了一腳,嘴裡絮絮叨叨地說著:
“不能夠啊,卦意非常明白。卦得同人,變而為否。同人於野,亨。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
念叨到這裡,瞎子突然抬頭,嘴裡問道:
“你可是按照我說的,酉時末前往鎮子北麵去的?”
被算命瞎子一問,那位兩腮無肉,雙眼凹陷,隋同治夫妻唯一的兒子隋夏,不由支吾起來。在算命瞎子和父母的一再催問下,才毫無底氣地說了句:
“我,我路上遇上點事耽擱了一會,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肯定不是酉時趕過去的,肯定是過了酉時,被套的兔子已經被人撿走後才去的,是不是?”
“我是過了酉時才到的,你怎麼肯定是被人撿走了,而不是沒有套住?”
算命瞎子聽到這裡,怒哼一聲,站起身來,也不理會連聲道歉的隋同治夫妻,一把摸起倚在房門上的竹竿,敲打著地麵,一步步走了。
原來,隋同治最近幾年一直在向陽鎮的隋家打短工。雖說現在是秋後,已經沒有什麼急活可做,不過莊稼地裡一年到頭的事情不斷,比如秋收後要趕在大雪封路之前,把春天用的肥料運到田地裡,所以隋同治還是天天過去乾上一個上午,下午才回家忙活自家的事情。
眼看自己的兒子隋夏過了年就十八歲,按當地風俗早應該娶妻分家另過日子了,可是隋夏彆說結婚了,連媳婦的事情還八字沒一撇呢。因為就這一個孩子,儘管家境並不富裕,隋夏自小還是被夫妻倆嬌生慣養,養成了一身的壞毛病。
好吃懶做不說,近年來還學會了耍錢。隋同治夫妻自然不會拿辛苦錢給他糟蹋,於是隋夏竟然開始偷雞摸狗,擾的四鄰不安。如此一來,想要說門親事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