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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就最見不得這種玻璃心,自我感覺好的時候,誰都不放在眼裡,感覺不好的時候,拔腿就走人,連個交待都沒有,實在沒有半分的禮數。
隋重伽卻是受不了“小輩”二字,扭頭看向陳太忠,怒視著他發話,“你待怎樣?”
“我不怎麼樣啊,”陳太忠笑了起來,他氣人最有一套,對方著急他就不著急了,“冒犯了我的仆人,還敢瞪我……有人這麼對你的話,你會怎麼收拾他呢?”
“你確定要麵對黑水門的怒火了?”隋重伽下巴微揚,傲然發問——一旦搬出宗門,他的精氣神完全就不一樣了。
“正是要你黑水門找過來,”陳太忠笑一聲,衝王豔豔一揚下巴,“將他拿下,剝光吊在院子門口,等黑水門來要人……我倒要看一看,誰敢幫這種不宵的弟子說話!”
王豔豔一聽,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取出一疊靈符,走到隋重伽麵前,摔打著手上的靈符,笑著發話,“小輩,放棄反抗,你還能活。”
“你敢辱我?”隋重伽氣得睚眥欲裂,抬手摸出一個小小的葫蘆,不過麵對對方的一疊靈符,他也有點頭大,不敢輕易動手。
若是在去黑莽林之前,他不會太在意,儲物袋裡的靈符丸藥很多,宗門弟子在這一方麵,不但強過散修,也強過家族。
可是去了黑莽林一趟,東西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這時候再對上這麼一疊靈符,心裡由不得暗暗叫苦——這不是坑人嗎?
如果早知道對方有這麼一疊靈符,他有可能悄悄去打劫,但絕對不會當眾辱人。
“刀疤小心了,”陳太忠懶洋洋地發話,“這是宗門弟子,基礎很紮實,手段不會少。”
他這是實話實說,同樣級彆的對手,家族的就比散修難鬥,宗門的又超出家族,同樣是二級靈仙,褚家的那個,戰鬥力根本就比不上龍門派的英俊青年。
而眼前這個隋重伽也是,陳太忠神識一撞,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是擱給一般的散修,很可能直接就撞得暈過去了,而此人居然都能忍痛不出聲,這底子倒是打得紮實。
“謝主人,仆還有靈符,”王豔豔一拍儲物袋,手裡又多了一遝靈符出來。
這尼瑪還能打嗎?隋重伽的心,登時就涼到腳底板了。
比戰力他不怕對方,甚至有信心完虐對方,但是修者的戰鬥,從來都不僅僅是比戰力的,還要比底蘊,比身家。
這跟地球上打仗,是一個道理,你騎兵身體再好,馬再壯實,雪亮的馬刀砍到坦克上,破不了防,坦克裡麵隨便打出一串串子冇彈,騎兵就完蛋了。
身家不如對方,那就什麼都不要說。
事實上,陳太忠自己都吃過底蘊的虧,南特兩張遲滯符,就忽悠得他不敢再隨便動手了——誰知道人家還有什麼絕招呢?
然而憑良心說,南城主的冇行為,也不是完全的忽悠,擁有兩張遲滯符,這本身就是他的底蘊,這種冷門的符籙,宗門裡都未必找得到——所以南特才會心疼。
隋重伽一看,就知道這場仗沒法打,人家隻拿靈符就堆死他了,可是他究竟是宗門弟子,這時候退縮,是他的驕傲所不能忍受的。
——剝光了吊到門上,讓宗門來領人,真不如讓他去死。
正在猶豫之時,枯瘦漢子又發話了,他站起身拱一拱手,“陳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此事由我而起,我給您賠個不是,可行嗎?”
這話裡,有個明確的變化,就是“小輩”變為了“大人。”也就是說,大家已經明確,陳太忠的修為,在眾人之上了——你根本就不是高階遊仙,是隱瞞了修為的,是逗我們玩的。
對於這一點,大家其實早有猜測,斂氣術又不是很罕見的法門,待聽到此人打算把黑水門弟子剝光了掛在門上,等著跟黑水門討說法,就越發確認了這一點。
什麼樣的人物,敢跟稱門的宗派要說法?
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就是:此人終於稱呼隋重伽“小輩”。
風黃界裡,小輩不是隨便稱呼的,修者的麵容從來都是靠不住的,年紀一大把麵容很年輕的修者多得很,所以除了熟人,很多時候都是按修為稱呼小輩的。
陳太忠敢脫口稱隋重伽為小輩,自然是在一級靈仙之上的修為。
如若不然,人家不會有一個九級遊仙的女仆,這女仆手裡,也不會有一大疊靈符。
有靈符是有財的標誌,但也是有實力的標誌,人家敢明晃晃炫出來,就意味著另一句:我不怕你搶,有本事你就來搶!
一個九級遊仙保得住這麼多靈符嗎?那根本不可能,那隻能說明一點:人家的主人,根本就不是八級遊仙。
這些話解釋起來費工夫,其實一下就想得通的,至於說眼前的陳大人為什麼要隱瞞修為,這誰能知道呢?
有些高階修者,就是有這樣的怪癖!
當然,或者是眼前此人遇到了麻煩,但是能讓此人隱姓埋名的麻煩,大家都沒興趣知道。
“你道歉可不行,”陳太忠搖搖頭,一點情麵都不講。
反正他就是看不慣隋重伽,你可以自我感覺好,那就厲害到底,大不了被我一刀乾掉——或者你能從我手下脫身,也算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