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吐了出來。
他從鄧波手中接過鑰匙,放在手上不自覺地轉動,把玩著:“你不怕我偷走?”
“嗬嗬,這裡的機關,以你的實力,是絕對沒有辦法破解的。”鄧波攤了攤手,聳肩說道。
明明這家夥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但陳逸寒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有種想一拳砸到他臉上的衝動呢。
微微眯起了眼,陳逸寒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他的拳頭緊緊握起,複又鬆開。
他深深看了鄧波一眼,這才轉身走進了店鋪。
在他身上,鄧波看著他的身影,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的左手悄無聲息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手腕,向來什麼都不怕的他,在這個時候,右手竟然是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鄧波苦笑了一聲,眼中有淡淡地寒光閃過。
十分鐘後,陳逸寒在王寧可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他的麵色陰霾得像是夏日要下暴雨的夜空一樣,沉甸甸的,幾乎是一碰就會滴出水來。
陳逸寒走到鄧波麵前,手裡的鑰匙都快被他捏得變形了。
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緒,在他的眼底飛快地閃過。陳逸寒停下腳步,緩緩垂下眼瞼,遮住了自己眼中的風起雲湧。他低頭看著鄧波微微顫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冷冷地道:“說吧,有什麼條件。”
“你看到的,還隻是冰山一角,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更多的。”鄧波卻是避而不談條件,轉而說到了其他。
陳逸寒眼神一冷:“我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幾分,有更多血之本源的地方,恐怕不是我輕易能夠進去的吧。如果你的條件是讓我進去的話,恐怕我們這次不能合作了。”
鄧波被這麼一個年輕小子一瞪,眉頭微皺,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提的事,又很快舒展開來,兩條眉毛滑稽地朝著臉龐兩側滑去,看上去居然像是十分委屈一樣:“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地方,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隨時都可以進去。”
陳逸寒麵無表情地站著,沒有說話。
他知道,就算他不說。鄧波也是劈劈啪啪地把他想要說的話一口氣說完。
果然。鄧波也沒有理會陳逸寒的沉默,接著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實力很強?”
陳逸寒的表情一僵,抬了抬眼皮,卻是一個字都懶得回答。
鄧波卻是很直接地把他的動作當成了默認,當即點了點頭,看向陳逸寒的目光也是溫和不好:“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外號?我看你的表現,似乎是對我的名字並沒有印象,也是,我從主神空間消失已經快十年了,把我遺忘。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的外號。你一定聽過!”
“哦?”陳逸寒倒是來了興趣。
鄧波舔了舔下唇,兩手負在身後,傲然說道:“殺海之皇,鄧波。”
陳逸寒迎著鄧波期待地目光,搖了搖頭:“沒聽過。”
“……”鄧波的頭差點就掉了下來。
“小子,你有沒有點常識,殺海之皇,顧名思義,就是青海的最強者。知道什麼是最強者嗎,知道什麼是殺海嗎!”鄧波都急得快要跳腳了。
換做以前,隻要把他的名頭一抬出去,誰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現在這家夥居然是露出了一絲有些失望的神情。
自己的名頭,真的就有這麼弱嗎!
陳逸寒揉了揉自己被鄧波的高分貝吼得嗡嗡作響的耳朵,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想合作了?”
鄧波一下子焉了下去。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和鬱悶地看了陳逸寒一眼,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任何做戲的成分,但是,陳逸寒卻是一臉坦然和不耐煩。
鄧波閱人無數,對人的表情更是觀察入微。
要是陳逸寒現在的表現是演出來的話,鄧波覺得,那麼這個小子的演技真的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難道他真的沒有聽說過?
鄧波皺起了眉,出奇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陳逸寒嘖了嘖,抬頭看了一眼鄧波,見他臉色古怪,不由挑了挑眉,難道自己的誠實傷害到了鄧波幼小的心靈?
陳逸寒正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反省一下了,就聽見了鄧波用更加古怪和明顯壓抑著什麼情緒的聲音問道:“你到主神世界有多長時間了?”
“半年多吧。”陳逸寒想了想,倒是沒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