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長河貫穿整個乾坤爐,無數道肉眼看不見,甚至神念也難以察覺的支流充斥著爐中空間,可以說,乾坤爐能夠開天辟地,無儘長河是根本原因。
無儘長河能夠演化乾坤,締造天象,時空長河呢?
一念至此,楊開抖開手中的時空長河,一頭紮了進去,尋覓方才那奇特神妙留下的痕跡。
時空長河是楊開以時間空間大道為根基,萬千大道之力彙聚其中,凝聚顯化而成,此前楊開也多次深入過其中,不過那是為了解決被他用長河卷入其中的強敵,在這條長河中作戰,他占據了絕對的地利優勢,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長河中每一道暗流,每一朵浪花,都是大道的震蕩。
這一次的情況稍有不同。
或許是因為方才打造萬道秘境的舉動,讓自己這時空長河發生了一些難以道明的變化。
總而言之,楊開此番闖進長河中的瞬間,便忽然生出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
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縈繞周身。
他抬眼望去,一幕幕離奇的畫麵閃過視野。
他看到了巍峨恢宏的不回關,在那不回關內外,人墨兩族將士浴血拚殺,無數屍體橫亙虛空,那死去的屍體之中,有人族的,有墨族的,密密麻麻。
楊開不禁眉頭皺起,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看到這個,不回關當年的攻防戰他並沒有參與其中,按道理來說,記憶中也不會有這場戰事的場景才對,更何況,記憶中的東西怎麼會呈現在時空長河中。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不對了。
因為接連閃過的更多畫麵中,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正在與一道熟悉的身影交手,那赫然是摩那耶,而且是已經晉升了王主的摩那耶。
畫麵接連閃過,每一副畫麵都像是丹青大師揮毫潑墨而成的大作,以精妙的筆鋒和技藝,將這一戰的慘烈勾勒而出。
無聲無息的畫麵中,摩那耶的屍體忽然呈現出來,緊接著是墨彧的……
又有人族占據了不回關,歡騰奔走的景象呈現……
楊開心中忽然生出明悟,這並非是自己記憶中的什麼場景,而是發生在未來的戰事。
預知!
也可以說是洞察天機。
早在楊開當年自大海天象中走出來便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因為那個時候他的時間空間大道造詣暴增,在與那羊頭王主大戰時催動日月神輪,眼前便閃過了一些未來的畫麵。
事後證明,當時他看到的事情,後來真的就發生了。他殺了那個一直追殺他的羊頭王主,提著他的頭顱,傲立虛空之中,而這一幕,正是他提前洞察的一幕。
已經戰死的天樞大帝楚天機便號稱有洞察天機之能,據說他能看儘過去,看破未來。
當然,以楊開眼下的境界和修為來看,楚天機大概是沒有這麼玄乎的本事的,若是真有的話,他理當能夠規避許多危險,也不至於戰死沙場了。
但他多少有一些洞察天機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會得封號天樞。
如今的楊開比起當年初出大海天象時,無論修為還是自身大道造詣,都提升了不止一點半點,時空長河又是以時間空間大道為根基構築而成,他深入長河之中,時空大道之力震蕩,時空錯亂之下,洞察些許天機不足為奇。
攻克不回關楊開並不意外,以人族眼下的力量,若是不顧一切發起進攻的話,肯定是可以拿下不回關的,隻不過需要付出的代價不小。
是以即便看到了這樣的未來,楊開心境也沒有多少起伏。
若是連不回關都拿不下,那還談什麼遠征初天大禁,解決墨患?
人墨之爭,真正的決勝點,還在初天大禁那。
時空長河中,時空大道震蕩的愈發厲害了,閃爍的畫麵接連不斷地在楊開的視野中呈現。
楊開的表情逐漸凝重。
因為在這後續的畫麵之中,出現了許多他並不願意看到的情景。
初天大禁外,大戰如期爆發,墨族大軍如海似潮,墨色巨神靈穿插其中,一座座關隘化作廢墟,斷垣殘壁中,無數人族強者屍體橫亙,楊開甚至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更有一副畫麵中,一條長達萬丈的銀白聖龍,屍體破爛,龍鱗儘毀,慘烈地漂浮虛空。
那是伏廣!
又有一副畫麵中,一片墨色充斥的世界中,廢墟中有一塊上書淩霄宮的匾額,灰塵滿布,而在畫麵的一角處,巍峨巨大的子樹枝葉脫落,早已枯萎死去。
最後一副畫麵,卻是一座正朝虛空深處進發的關隘,似要逃亡天地儘頭,那關隘中,所有幸存的人族聚集,而在那逃亡的關隘後方,一道墨色人影如跗骨之蛆緊追不舍。
畫麵中,可以看到那關隘中幸存的人族俱都麵露驚恐之色。
追殺而去的墨色人影,手中提著一杆……蒼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