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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丹成子大袖飄飛,徑直落在鎖月峰的半山腰處,表情略有些古怪地望向楊開洞府所在。
昨日他為楊開煉丹的種種手段震撼,竟是沒意識到一個問題——按輩分來算,這小子比所有長老都矮了一截,怎地這般托大,竟讓大家都去他的洞府聽他講授那丹紋之道?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他向長輩們彙報這件事才對,雖說大道三千達者為先,但禮數卻是不能亂的。
是以丹成子早早地便趕了過來,準備勸說楊開前往門主所在靈峰,從昨日楊開的表現來看,他還是認自己這個師徒名分的,既然他還認自己這個師傅,那麼自己出麵勸說此事是最好不過。
洞府外,楊槐和花容左右而立,見得丹成子道來,都抱拳行禮。
丹成子微微頷首,在花容的引領下,走進洞府中,抬頭一看,不禁怔住了。
隻見百裡雲桑等人竟是早早就到了,門中長老齊聚此地,每個人身下都墊了一個蒲團,正襟危坐。
丹成子眼角抽了一下,眼前這一幕,看起來似曾相識……
仔細想來,不禁想起多年之前自己還年幼的時候,隨著諸多師兄弟聆聽師尊傳道受業的場景!多年過去,這陳舊的記憶幾乎快要忘卻,今日卻翻湧了上來。
往年的少年郎們,如今都成了名震世界的靈丹師,可眼前所見,與當年幾乎如出一轍,隻不過那些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都成了發須花白的老者了。
丹成子不禁有些唏噓感慨。
“小師弟來了?”百裡雲桑回頭看了一眼,衝丹成子點點頭。
丹成子大吃一驚:“門主你怎地形容這般憔悴?”
百裡雲桑此刻雙目中充滿了血絲,看起來好像許久不曾休息過一樣,就連往日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都有些散亂,好像被撓過幾次。
“你們怎麼……都這樣!”丹成子又看向其他人,發現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跟百裡雲桑的狀態毫無區彆。
隻不過看起來雖然疲憊,但那一雙雙泛著血絲的眸子中,卻充滿了振奮的光芒,那是看到了讓他們極度感興趣的東西才會有的反應。
百裡雲桑苦笑一聲:“師侄那丹紋之道端是玄妙,我等研究了一夜也不得皮毛,小師弟既然來了,就趕緊坐下吧,師侄應該馬上就要起了。”
丹成子一肚子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原本早早來此,是準備勸說楊開去門主所在靈峰的,免得失了禮數,誰知門主自己都已經跑了過來,而且看眾人在此等候的樣子,竟是沒有半點怨言。
這普天之下,何人能讓這麼多靈丹師耐心等候?論身份地位,神兵界根本無人有此資格,唯有那對丹道的向往之心,才會讓這些高高在上的靈丹師放下自身的尊貴。
丹成子沒再多說,同樣盤膝坐了下來。
半柱香後,楊開從內室中走出,率先一禮:“見過門主,師尊,諸位長老!”
出乎意料地,眾人全都起身,同樣還了一禮。
楊開怔了怔,抬手道:“諸位都是長輩,還請入坐!”
命人奉上香茗,楊開也沒繞什麼彎子,當即給人講解起丹紋之道,他所掌握的丹道遠遠超過這個神兵界丹師理解的範疇,隻能挑選了一些眾人能接受理解的東西講述。
一群玄丹門的高層聽的如癡如醉,不時地便有人開口發問,楊開也都一一作答。
一場授課,足足講了三日功夫。
底下一群老家夥年事已高,雖都有強大修為傍身,但長時間心力湧動,也極為耗費精神,尤其是楊開見他們明明肉身疲憊,但那精神卻是極為高亢,生怕出什麼問題,這才匆匆收場。
眾人聽的意猶未儘,但也知這三日所聽所聞已足以讓他們在丹道上更進一步。
臨彆之時,百裡雲桑忽然道:“師侄,你最後所言那丹雲,當真存在嗎?”
楊開頷首:“自然是存在的,丹雲是丹紋之上,隻不過丹紋尚可以人力促成,丹雲卻是真正的可遇不可求了。”
百裡雲桑皺眉道:“即便以師侄的本事,也沒把握煉製出丹雲?”
楊開搖了搖頭。
百裡雲桑悠悠一歎:“真想見見那生有丹雲的靈丹,到底是何模樣啊!若能見得,死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