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刮得人走不穩路。
秦箏跌跌撞撞拿著手電筒跑來甲板上的時候,連謝白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倒是看見了幾個正走來走去的保鏢。
她沒有管他們,隻攏著衣服一邊發抖一邊往船尾走,電筒光向四下搖晃,所見隻有翻湧的海浪和黑沉沉的船身。
“這麼低的溫度還出來吹風?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難得吐槽了那個人一句,她有心想回去了,可腳下不知怎麼就是停不下來,一路跌跌撞撞頂著風走到了船尾,她站在船舷邊想歎氣都不敢張嘴,覺得冷風能直接灌進去凍住她的心肺。
“應該進去了。”
她這麼想著,電筒光在手裡一轉,轉身就離開。
可還沒走出一步,她突然一頓,轉身,手電筒的光也倒了回去,往下方一照。
船舷之下,海浪漆黑,大船幽深的陰影之中,一艘白色的快艇正蘑菇一樣靠在船尾,而當她手裡的燈光下照,卻正好照亮了船上一個人抬頭望來的眉眼。
——
秦箏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識就想喊他的名字,卻見那個人快而無聲地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
秦箏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來不及看清楚下麵的情況,先有一束電筒光照到了她。
“是誰在那裡?”
秦箏立刻轉身,電筒對著照回去,聲音很大的道:“彆對著我——我是秦箏。”
那電筒立刻收了回去。
“秦小姐,您在外麵做什麼?”
秦箏一邊心臟直蹦地往回走,一邊裝作不經意的道:“出來找謝白的,但他好像已經回去了,好冷,我也要趕緊進去。”
保鏢對她點了點頭,卻邁步朝船尾這邊走來。
秦箏目不斜視,抓著電筒的手卻越來越緊,她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無數問題在裡麵糾纏盤旋分不清重點——謝白為什麼會在那裡?他為什麼不讓我聲張?那艘船是用來乾嘛的?剛才晃眼一看好像看到不少人,他們是來乾什麼的?他們要上船嗎?要是被保鏢發現了會怎麼樣?謝白是不是不想被人發現?
來不及想出個頭緒,保鏢已經越來越近。
規律的咚咚的腳步傳入她耳中,回蕩成充斥整個大腦的重響。
擦肩而過——
一步,兩步。
“啊!”
一聲尖叫突然穿透風雪。
保鏢也不得不停下來轉頭看去,隻見秦箏正彎腰按著一邊膝蓋發出慘叫:“什麼東西?我好像踩到玻璃還是釘子了?好痛!”
她一邊喊一邊麵目扭曲地轉頭朝保鏢招手:“快!快把我扶進去!我自己不敢走了!我不會要感染吧!”
保鏢:……
考慮到她的身份,保鏢隻能走過去扶起她,本來有心要為她查看一下,女人卻一個勁兒的催促,仿佛腳下那傷能要了她的命一樣。
不過看一眼秦小姐額角的冷汗,保鏢還是選擇直接把人背起來,加快了腳步回去了。
船舷之下,費秘書蹬在梯子上,把什麼東西放回懷裡,轉頭看了謝白一眼:“多虧了你。”
謝白麵無表情,看著費秘書輕而易舉幾下就爬了上去,他也憑著意誌力在後麵人的幫助下翻上了遊輪。
很快,一隊人在前方保鏢巡邏的盲區裡如遊蛇一樣地沒入了黑漆漆的大船中。
謝白領著人往後門的入口走去。
卻在拐角時迎麵撞上了一個剛好從另一麵巡邏過來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