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追著那著黑鬥篷的人入了毗鄰西市的一個府邸,正是錢宅。
錢二郎乃西市有名的商賈,在西市開設了好幾家店鋪,經營著四方貨物。此人身高七尺左右,肉鼻肥腮,背拱腰粗,是個大白胖子,出了名的豪氣與好色。
著鬥篷的女子輕車熟路,徑直入了一間偏僻的廂房,而後便未再出來。
薑易安與鬆煙隨後也跟著到了,三人隱在屋脊之上,在角落掀開了一片瓦用來窺探。
那人點了一盞燈,未摘下鬥篷,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側。
約莫一炷香後,進來兩人,一瘦一胖,一高一矮,矮胖男子便是錢二郎,瘦高的則是他的管家。
著鬥篷的人對那錢二郎屈膝行禮,道“家主,東西已送到了。”聽聲是個年輕女子。
錢二郎頷首,問道“可有說何時辦妥?”
“稟家主,明後兩日,她會尋機會放入陳夫人湯羹中。”
他微微點頭,思忖片刻轉身對管家道“鬆竹館那邊可料理乾淨了?”
薑易安心裡一凜,豎起耳朵,愈加聚精會神。
管家道“家主放心,料理乾淨了。”
錢二郎嘴角微斜,冷笑一聲,整個肚皮都抖了抖,他問道“我那表兄如何?”
“病了兩日,今日去署衙了,人還病懨懨的。”管家頓了頓,瞥了眼錢二郎的臉色,繼續說道“聽聞,瀾王爺這幾日也病了。”
“哦,嗬,堂堂王爺,膽子竟這般小。嗬嗬嗬。去歲末連著抄了好幾家,我道他有多厲害,看來也是外強中乾啊,哈哈哈哈。”錢二郎微微抬首,大笑幾聲後,臉色陡然驟變,他雙眼微眯,露出精光,憤憤道“我看他江家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幾息沉默,他餘光瞥見鬥篷女子,又對她道“你回了曹娘子,她要辦的事情我已辦了,沒成可不能怨我,讓她休要再糾纏,真當自己是太子妃了。”
“是,家主。”鬥篷女子應聲行禮。
管家麵上略有憂色,勸道“家主,曹娘子與太子關係非一般,怠慢了她,若惹了太子不悅”
“哼,太子若將她放心上,何需外置房舍安置她,早就接入東宮了。”他雙眼微眯,振了振衣袖,接著道“無妨,鬆竹館的七成利可比一個女子值錢多了。”
“是。”管家垂首,未再言語。
錢二郎又再次瞥向鬥篷女子,囑咐道“你在我表兄府上可得機靈著點,切莫大意。若有事隨時來尋來段管家。”
“是,家主。”鬥篷女子垂首行禮,目送那兩人離去。
須臾,那女子滅了燈盞,推開房門,也出了門。
鬆煙輕輕蓋上瓦片,聽薑易安吩咐竹青道“你繼續盯著那女子。”又見她指了指路上那一瘦一胖的身影道“阿姊,走,尋點樂子去。”
鬆煙與竹青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倆對視一眼,鬆煙微微點頭。
薑易安飛身落到地麵,她雙手叉腰,目視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沉默幾息,隨後從腰間摸出兩個小巧的瓷瓶,一個藍,一個紅,她問道“阿姊,這是我煉製出來的藥,一味能在三日內使人麵目生瘡,口不能言,變的又醜又啞。一味吃下就會渾身發癢,撓啊撓,越撓越癢,抓破了皮都止不住,還想撓。你說給他用那味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