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未明,天意還未降落世間。”保塵笑著回應道,“衛先生,你有些心急了。以及,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是我們。”
言罷,保塵輕拂衣袖,未再多言,便轉身大步流星,徑直朝門外走去,他的步伐中帶著一種超脫世俗的灑脫,但是他的身影卻似有殘影,有著牽掛。
見得保塵非但沒有動怒,反而以一種溫和而深邃的微笑回應,衛風的心中頓時湧起一絲希望,他明白,自己與保塵的對話還未徹底結束,還有機會繼續深入交流。然而,這份希望隨即又被一絲不確定所籠罩,衛風不禁自問,自己今天是否真的能把握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內心的天平在期待與忐忑之間搖擺不定,猶豫的片刻,如同漫長的一瞬,等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再開口時,保塵的身影已悄然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再也難以尋覓。
衛風望著保塵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隻覺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他深知,自己似乎已錯過了與保塵深入交談的最佳時機。但衛風畢竟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而且他知道,他還有機會再度交流。衛風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暗暗下定決心,定要找個合適的時機,擇日再來聖言教,與保塵再續前緣,共探那些未竟的話題,再說動保塵邁出步伐。
“好一個‘天機未明’,保塵此人定不簡單。他絕對有所圖謀。”衛風走出神廟,心中暗自回想起今日保塵與他的全部交流內容來。
在衛風看來,保塵絕對是一個忠實的聖言教信徒,尤其是當初保塵自己曾親自遇見過神跡,正是神跡挽救了他。回想到保塵向他講述神跡時,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衛風相信保塵絕對不會背叛聖言教。但也正因為保塵對於聖言教絕對忠誠,所以保塵也會為了聖言教而瘋狂。
聖言教的禱告儀式,遵循著古老而神聖的傳統,每三天便會莊嚴地舉行一次。因此,當時間悄然流逝了兩天之後,衛風再次踏上了前往神廟的路途,心中懷揣著其他的目的,參加了這一輪的聖言教禱告儀式。儀式在低沉而悠長的頌歌聲中緩緩展開,信徒們虔誠地跪拜,祈求著神明的庇護與指引。
當最後一縷頌歌聲消散在空氣中,儀式宣告結束。保塵,作為聖言教中備受尊敬的使徒,一一與在場的眾信徒交談,耐心地解答他們的疑惑,給予他們心靈的慰藉。待他逐一送走了眾人,神廟內逐漸恢複了寧靜,最終隻留下了衛風一人,靜靜地站在神像前。
“衛先生,又見麵了。”保塵的臉上掛著禮貌而溫和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溫暖的陽光,既不過分熱烈,也不失其溫暖人心的力量。他的聲音平靜而深沉,仿佛蘊含著歲月的沉澱與智慧的光芒,能夠穿透人的心靈,直達心底。
“是的,使徒大人。”衛風拱手作揖,行了一個標準而恭敬的禮節,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他對保塵的尊重與敬仰,“這幾日您可好?願神明一直眷顧著您,讓您福澤綿長,智慧如海。”他的言辭懇切,語氣中充滿了對保塵的關切與祝福。
“每日都是這般,忙碌而充實,可以說好,也可以說是不好。”保塵笑著回應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衛先生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其實,我隻是想與使徒大人閒聊幾句,探討一些心中的疑惑。”衛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誠懇與期待,但兩人都察覺道衛風言語之中,另有所圖。
“還是上次我們討論的那個話題嗎?”保塵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衛風話中的深意。
衛風聞言,不正麵回答,而是將目光瞧向保塵身後。衛風望著那巨大的無麵神像說道“使徒大人。我有時候在想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神跡?神跡若是得到了呈現,我們應當如何珍惜這個神跡。譬如,最簡單的一個體現就是我們的外在。比如衣服的顏色,我們應該穿黑色的衣服,還是藍色的衣服,又或者是紅色的衣服?穿了黑色的衣服,我們應當做些什麼,那穿了藍色的衣服,我們又應當做什麼呢?”
聽到衛風那突如其來且帶著堅定意味的話語,保塵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微微一怔,隨即,一絲驚訝之色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梢。他緩緩地、幾乎是帶著一種儀式般的莊重感,轉過頭來,那雙眼眸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與衛風那銳利且毫不退縮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碰撞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火花。
順著衛風那堅定的視線望去,保塵的目光也落在了不遠處那座莊嚴肅穆的天使木更神像上。那座神像高聳入雲,每一寸都雕刻得精細入微,仿佛真的承載著天界的神秘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於是,保塵也自然而然地跟隨著衛風的視線,轉過身去,全神貫注地凝視起這座高大而神聖的神像。他立定身子,仿佛要將這一刻的震撼與敬畏深深烙印在心底。片刻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雖不高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沉穩“衛先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您如此行事,不顧及規矩與界限,實在有些不妥啊。在這個神聖的地方,我們每個人都應謹言慎行,尊重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份信仰。您這般越界之舉,恐怕會驚擾到神靈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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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保塵會有這樣的說辭,其實原因非常簡單。原來,剛才衛風口中所提及的衣服顏色,恰好對應了聖言教內不同等級人員所穿著的袍子色彩。在聖言教中,那些被稱為行者的信徒身著黑色的衣袍;像保塵這樣的使徒,則統一穿著藍色的衣袍;而唯有地位最為尊崇、掌握核心教義的祭司們,才有資格身披紅色的長袍。
然而,衛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當著保塵這位使徒的麵,直接談論起聖言教內部如此敏感的事務,甚至還涉及到了服飾這種代表身份和等級的重要元素。因此,僅僅用“越界”一詞來形容,恐怕都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委婉和客氣的說法了。
麵對保塵略帶責備的話語,衛風卻並未表現出絲毫的畏懼或者退讓之意。相反,他神色坦然地回應道“使徒大人,請恕我冒昧。實不相瞞,對於所謂的神跡,我之前確實從未親眼目睹過它真正的模樣。不過,儘管如此,我依然堅信自己曾經親身經曆過某種類似神跡的奇妙現象。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如此真誠地、毫無保留地將心中所想向您傾訴出來。同時,關於我今後到底應該如何行事,是否需要穿上某種顏色的衣物,這個問題我自當會認真思考一番的。畢竟,能夠與您這樣尊貴的使徒交流有關神跡之事,實屬難得之機遇。既然我們之間已有此番深入探討,那麼我自然願意繼續坦誠地跟您分享我的所見所聞以及所思所感。”
保塵聞言,麵色依舊平靜如水,他的目光深邃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微微搖頭,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衛先生啊,您所經曆的那所謂的‘神跡’,與真正的神跡相比,還遠遠不夠格。您要走的路還很長,現在僅僅是個開始罷了。切莫心急如焚,欲速則不達。這世間萬物的安排,皆有上蒼的旨意所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順應天命、依天而行。切莫妄圖逆天改命,否則必將遭受天譴,這是自古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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