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從唐太宗李世民去世以後,長安各處城門防守森嚴,李昭又令程知節和薛仁貴每日巡查,謹防疏漏。
長安城中魚龍混雜,人口眾多,其中不乏野心家,太宗皇帝在時,憑借他個人能力和威望足以彈壓,可是現在他不在了,不知有多少人覬覦李唐神器。
因此,李昭不放心,便命二兒子李雷防守玄武門,知子莫若父,李雷這小子武功雖絕,但智商堪憂,李昭特意叮囑他,非皇帝、父親和長孫大人命令,不能放進玄武門一兵一卒!
李昭這才安心,心說憑借雷兒的本事,有他在玄武門,任何亂臣賊子都休想進入,要知道玄武門乃是長安城中最重要的一道城門,玄武門之內便是宮城,是大唐帝國的核心地帶。
李昭萬萬沒想到他這一番操作惹下滔天大禍!
長安城,長樂坊,原魏王現濮王李泰府邸。
夜色初臨,有一清瘦身影立於窗前,頭戴重孝,麵有悲色,看模樣不過四十左右歲,卻已是兩鬢斑白,隻聽他輕聲歎曰,“唉!本王多次請求進宮吊唁父皇,豈料九弟皆不許。”
他身後一胖老頭道,“殿下!聽說都是長孫無忌從中作梗!”
這殿下乃是濮王李泰,自從貞觀十七年奪嫡失敗後,便被李世民囚禁於府中,後又改他為濮王,這十幾年間李泰鬱鬱不得誌,原本一個胖墩到如今身形消瘦,甚至兩鬢斑白。
隻聽他恨恨說道,“張亮!你說本王和九弟都是他長孫無忌的親外甥,他何故如此厚此薄彼?”
這胖老頭正是張亮,原本被貶為庶人,後因隨李靖出征有功,又受封光祿卿,這光祿卿是從三品,品階雖然不低,但隻是掌管宮廷膳食官員,沒有實權,因此其人也是鬱鬱不得誌。
張亮作噓聲狀,“殿下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李泰不以為意道,“怕甚!”
張亮連拍大腿道,“哎呀!殿下!如今那長孫無忌乃是先帝托孤重臣,權傾朝野,誰敢招惹?”
李泰道,“哼!當年若不是他從中作梗,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就該是本王!本王被幽禁這麼多年也就算了,龍馭賓天他憑什麼不讓本王去吊唁!本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剝其骨抽其筋,方解心頭之恨!”
張亮無奈道,“哎呀!如今木已成舟,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是可忍孰不可忍!張亮啊張亮,你當年也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怎地如今這般膽小怕事?難不成在後廚被油煙熏傻了?”
張亮突然跪倒在地,“殿下!臣無一日不想助殿下登臨大寶!方才所言,不過……不過試探殿下壯誌尚且存否而已!”
“當真?”李泰轉過頭,盯著張亮。
張亮言辭懇切道,“殿下您想想,自從您被幽禁在府中以來,先帝不準殿下見任何外臣!隻有臣冒著殺頭的風險多與殿下偷偷相會!”
李泰轉過身來點頭道,“這倒是真的,這些年來本王這裡可是門庭冷落,原本跟隨本王的那些大臣無不另攀高枝,倒是隻有你張亮……哎!”
說到此處,李泰忍不住一陣唏噓……
“想我李泰,滿腹經綸,卻無用武之地!隻在此空度光陰!”
張亮道,“大丈夫當帶三尺劍,立不世功,何況殿下貴為天潢貴胄,何必在此徒然歎氣?”
李泰突然眼睛冒光問向張亮,“你的意思是?”
隻見張亮舉起蒼老的大手說道,“殿下!曾記否,當年臣說過這雙好手願助殿下成就大事!到如今,這雙手雖然經受歲月蹉跎,但仍然願意為殿下披荊斬棘!”
“當真?”李泰緊緊的拉著張亮。
隨即又失望道,“哎!你剛才說過,現在木已成舟,僅憑你我二人,能成什麼大事?”
張亮咧嘴一笑,“嘿嘿!殿下!臣這些年可沒閒著,還記得當年臣有五百個乾兒子嗎?”
“本王當然記得!那年廢太子承乾派紇乾承基刺殺本王,你麾下那些乾兒子出手,這才將他擒拿!”
“哈哈哈,殿下!老臣這些年可沒閒著,一直在未雨綢繆,就是為了今天,您猜猜老臣現在有多少個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