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王雙翅有力地扇動著,狂風在其翼下呼嘯,它載著趙皓和趙衛一路向著京都疾馳而去,那龐大的身軀劃破長空,在雲端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跡,仿佛是命運的箭頭,直直指向那權力與紛爭的中心。
京都城內,此刻卻因太子趙皓的離奇失蹤而陷入了一片慌亂與不安之中。
宮廷的每一寸角落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朝堂之上,大臣們交頭接耳,各種猜測與流言蜚語如潮水般湧動,後宮之中,宮女太監們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便觸怒了龍顏。
坤寧宮內,皇後娘娘身著素色錦袍,麵容沉靜,她正於小佛堂中虔誠地誦經祈福,那嫋嫋的香煙繚繞在她周圍,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寧靜的薄紗,她的嘴唇輕輕開合,念誦經文的聲音低低地回蕩在佛堂之中,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對太子平安歸來的深切祈願。
趙帝匆匆趕來之時,整個坤寧宮一片寂靜,唯有那誦經聲隱隱傳來。
“皇上……”趙公公正欲高聲通傳,卻被趙帝一個手勢製止。
趙帝雙手負於身後,高大的背影對著宮門口,他微微仰頭,望著那雕梁畫棟的宮頂,聲音低沉而威嚴地說道“你也退下吧!”
“是。”趙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躬身緩緩退去,那腳步聲在寂靜的廊道裡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趙帝獨自在殿內站了一會兒,直至周圍再無一絲聲響,他才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走到榻上坐下。
他的目光隨意地在周圍掃視,最後落在小幾上的一本書上,便隨手拿起來翻閱,才看了幾行,他的神色便微微一變,原來這竟是一本佛經。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眉頭緩緩皺起,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是在想皇後為何會誦讀佛經,還是回憶起了往昔與皇後的某些片段?
皇後娘娘誦完經,蓮步輕移,緩緩走出佛堂,一眼瞧見趙帝的身影,她的腳步瞬間停滯,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望著趙帝的側影,那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輪廓,讓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趙帝似有所感,轉頭望來,恰好與皇後那複雜且感慨的眼神相對。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兩人的目光交彙,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其中流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股陌生之感在二人心中同時湧起,他們似乎都意識到,許久未曾這般單獨相處了。
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容貴妃那盛大而奢華的華誕壽辰之時。
當時,整個宮廷都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而皇後與趙帝之間,卻已隱隱有了隔閡。
這一回,若不是太子出事,趙帝恐怕也不會想起踏入這坤寧宮。
“皇後……”最終,還是趙帝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令人難堪的沉默氛圍。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後迅速收斂心神,朝著榻上的趙帝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大禮,她的身姿優雅而端莊,一直等到趙帝輕聲讓起身,她才緩緩站起。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趙帝坐在榻上,皇後靜靜地站在一旁,一坐一站,相對無言。
趙帝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自從容貴妃入宮,他被其美貌與才情所吸引,不顧前朝後宮的諸多阻攔,執意直接賜予她貴妃之位。
自那以後,他與皇後之間的關係便愈發冷淡與疏遠,往昔那些相互扶持、共商國事家事的日子,仿佛被歲月的洪流無情地衝散,隻留下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深埋在心底。
想到此處,他心中泛起一絲愧疚,朝皇後伸出手,聲音略微溫和了些,呼喚道“皇後……”
皇後的目光在趙帝伸出的手上隻是輕輕一掃,便仿若未見一般移開,隨後再次端莊地行禮,朱唇輕啟“皇上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趙帝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他緩緩收回手,目光在低眉斂目、與自己相隔一丈之遠的皇後身上停留。
那曾經熟悉親近的人,如今卻似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他心中又是一聲長歎,歲月與變故終究是讓彼此生分了。
念及此番前來的目的,他喉嚨似有千鈞之重,艱難地蠕動了一下,遲疑了許久,方才沉凝開口道“太子遇刺……失蹤了。”
豈料皇後聞之,麵色沉靜如淵,仿若早已洞悉,果不其然,隻聞皇後緩聲道“容貴妃已先於臣妾知曉了。”
一憶起容貴妃向她言及此事時那貌似憐憫實則暗含得意的目光,皇後心中便似被利刺狠狠紮了一下。
她的兒子身為太子,自降生伊始便深陷權力漩渦,無時無刻不是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目標,為保太子安然成長,她在這深宮內如履薄冰,傾儘了無數心力。
她不似容貴妃那般備受寵愛,接連產下兩位皇子,儘享聖眷。
她此生僅有太子一子,然而這一路走來,卻飽經無數風霜,數次死裡逃生,太子降生之際,並未博得皇上的歡心,隻因彼時趙帝的滿心歡喜皆傾注在容貴妃為其誕下的兩位皇子身上。
昔日之事如過眼雲煙在皇後心頭掠過,那些遭冷遇的時光,那些為太子殫精竭慮的艱辛,皆化為此刻心中難以言表的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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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情,恰似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及,莫若決然棄之。
她現今唯一的冀望,便是兒子得以安然歸來,即便此後終生皆困於這一隅宮殿之內,終日食素誦經,與古佛青燈相伴,她亦無怨無悔。
聞皇後言及容貴妃,趙帝霎時一怔,腦海中閃現出自己昔日在容貴妃宮中談及此事的情形。
彼時他憂心忡忡,豈料容貴妃竟如此快捷地將消息傳至皇後。
也罷,早已知悉也好令她有所準備,趙帝這般思量著,遂開口撫慰道“朕已遣人四處尋覓,太子身側有暗衛首領趙衛相護,此人身手矯健、赤膽忠心,想必定然無恙。”
“或許此次失蹤隻是太子的權宜之計,為了掩人耳目,暫避鋒芒,你隻管安心在宮中等待,待太子平安歸來,朕會第一時間派人告知於你。”
“多謝皇上。”皇後微微福身。這番話,確實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之所以至今仍能保持鎮定,未失了分寸,正是因為知曉太子身邊有趙衛護佑。
在她心中,隻要趙衛安好,太子必定安然無恙。
而趙衛之所以未將太子平安的消息傳至宮中,實則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所做出的謹慎決定。
他深知敵人隱匿在暗處,虎視眈眈,伺機而動,一旦消息走漏,敵人必定會展開瘋狂的反撲。
他們的大部分勢力此前都集中在太子替身那邊,如今替身已然殞命,由此可見對方實力之雄厚以及手段之殘忍。
在這危機四伏的局勢之下,唯有小心行事,謹慎應對,才能夠確保太子的安全無虞,以待時機成熟,重返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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