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湯知道孔佳怡說的是二小姐樂瑤,當初在燈會,樂瑤還因為孔佳怡而吃醋。
“她沒來,我是和一個朋友來的,怎麼姑娘也一個人?上次如此,今天也如此。”陳湯說道。
“沒有,我的同伴他去了閣樓聽一群才子講話,我自己無聊才出來走走。”孔佳怡幽幽的目光突地落在陳湯身上,“你是大才子,怎麼不和那些才子以文會友,反而到這裡?”
“正巧,我和姑娘一樣,就是覺得那些才子太無聊了,聽他們說話,我差點睡著,才出來隨便逛逛。”陳湯說道。
陳湯沒文化,最聽不得文化人說話。
“嘻嘻!原來你也有這個感覺。”孔佳怡仿佛找到了知音,笑得也很好看,“不過你就是大才子,他們說的話你不屑入耳。”
優雅閣的一詩一詞之後,陳湯初有名氣。
中秋燈會之後,《水調歌頭》橫空出世,整個揚州都在流傳,陳湯是揚州第一才子,甚至是蘇東坡和秦少遊也要讓賢。
陳湯不關注這些,並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名氣。
每次聽到彆人說自己是才子,陳湯都會很謙虛地笑一笑,然後說道“我哪裡是什麼才子,粗人而已。”
“我才不相信,像‘人有悲歡離合’這樣的詩句,就是蘇東坡都寫不出來,我還聽說什麼造紙術、印刷術都是你弄出來的,對吧?”孔佳怡問道。
看來孔佳怡還對陳湯深入了解過。
“好像是吧!”陳湯一直都那麼低調。
“不應該啊!”孔佳怡搖頭說道。
不應該?陳湯問道“什麼不應該?”
孔佳怡想了好一會“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準生氣,不過你要生氣,也不能罵我。”
這個女子越來越奇怪,陳湯竟然也看不透她要做什麼,說道“你問吧!”
孔佳怡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你那麼厲害,有才,好像什麼都會,怎會在樂家做一個下人?不應該。”
原來她說的不應該,就是這個不應該,陳湯哈哈一笑,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
隻要陳湯不想做下人,他可以隨時不做,而且還能成為樂家的姑爺。這些,陳湯是不會和孔佳怡說,他隻是從亭子起來,走到梅花之前,梅香陣陣撲鼻而來。
“喂……你是不是生氣了?”孔佳怡連忙跟在陳湯身後,臉紅紅的,她真以為陳湯生氣了,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唐突。
陳湯並沒有生氣,他留在樂家的原因,就是二小姐,這個也不是值得生氣的理由。
“大才子,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孔佳怡問道。
“誰說我生氣?”陳湯輕輕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聞了聞。
“你不生氣,為什麼要走開?”孔佳怡說道。
“我覺得梅花真香,才到這裡來。”陳湯說道,“可惜啊,這樹上的梅花那麼美,就差一場白雪。”
“這個就是你剛才說的可惜?”孔佳怡看著梅花。
梅花太紅了,太鮮豔,是冬天裡麵最美的花。
如果再多一場雪,會不會更好看?孔佳怡也在思考陳湯剛才說的話。
隻可惜,揚州不經常下雪。
“陳湯,你是大男人,不要生氣好不好?”孔佳怡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我並不生氣,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就是白雪,而樂家是梅花,梅花遇上白雪會更美,樂家遇到我陳湯……哈哈!”陳湯忍不住笑出來,他覺得這個比喻太好了。
關於陳湯和二小姐的事情,陳湯不打算到處說,更不會和一個才見過兩次麵的人說。
孔佳怡聽罷,竟然點點頭,似是聽懂了陳湯的話,又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遺憾的是,孔佳怡沒有試過在下雪天看梅花,想像不了那個場景。
陳湯撥弄一下剛剛摘下來的花朵,往孔佳怡遞過去,說道“送你的,當初我們見麵的禮物。”
孔佳怡愣了愣,然後才伸手接過,梅花靜靜躺在手心,孔佳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臉上發熱。
隻聽陳湯繼續說道“所以我不是生氣。”
這下,孔佳怡相信陳湯不會生氣,心裡麵也歡喜,就是那種心如鹿撞的感覺,難以形容。
五指合攏,孔佳怡將梅花包裹在手心。
突然,又有寒風吹來,吹動了一樹梅花,花瓣飄揚。
梅花下的孔佳怡,有點承受不了寒風,身體隨著寒風輕輕發抖。
“走吧!去一個躲風的地方。”陳湯首先離開院子,孔佳怡聽陳湯關心自己,心中一暖,然後快步跟上陳湯。
和孔佳怡這樣的美女聊天,比起聽那些大才子胡說八道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