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站著的工人依然是站著,沒有人敢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沒有人會承認錯誤。
眾人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都不敢和樂桓對視。
看到這裡,樂桓怒不可遏,雙手捏成拳頭,怒道“誰是叛徒?”
還是沒有人說話,他們覺得自己都不是叛徒,所以選擇了沉默。
“淩長,人都來齊了?”樂桓問道,他隻怕那個做叛徒的工人,被朱家收買,人已逃離了這裡,並不在場。
“到……齊了……”淩長戰戰兢兢地說道,他怕樂桓會懷疑到他的頭上,神色慌張。
“杜經業,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回事。”樂桓淩厲的目光落在杜經業的身上。
杜經業在樂家的時間,比淩長還要長,可以說他對樂桓的性格是一清二楚,就是樂桓接管了布坊,他也從來沒見過樂桓如此模樣,讓他感到畏懼。
聽樂桓問到自己,杜經業渾身一震,輕輕彎腰鞠躬,然後才說道“少爺,我……與我無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我……”
說著,額頭全是汗水,大冬天的,他竟然出了冷汗,有寒風吹來,冷得發抖。
“你是布坊賬房的掌櫃,你也不知道為什麼?”樂桓目光一凝,落在杜經業身上。
杜經業的身體更抖,指著淩長說道“淩長是管理所有工人的,他熟悉工人,他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淩長也是驚訝,心中暗罵杜經業,又暗中叫苦,他想不到杜經業會將這個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他連忙說道“少爺,我也不知道,工人那麼多,我怎麼能一個個地監管他們,杜掌櫃管理賬房,對所有人了如指掌,知道的可能更多。”
看兩人互相推托,陳湯覺得好笑,他目光一直看著兩人,但不如樂桓一般的淩厲。
“我……淩長你不要血口噴人。”杜經業馬上說道。
“少爺,我覺得就是杜經業,肯定是他泄露了我們的配方。”淩長指著杜經業,一口咬定杜經業就是叛徒。
杜經業氣得就要跳起來,又害怕的全身顫抖,他說道“你胡說八道……”
“夠了……”樂桓冷冷地說道,聲音不大,震懾力卻是足夠,要爭辯的兩人馬上住口。
樂桓繼續說道“我樂家的布坊,交給你們管理,而且樂家對待你們也不薄,本想著你們會好好做事,回報樂家,哪知道你們在出事之後,互相推托責任,樂家要你們這樣的人做什麼?”
兩人聽罷樂桓的話,馬上嚴肅起來,一個聽教的樣子,同時在感慨,樂桓真的變了。
陳湯也覺得樂桓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成功人士,看到這裡,陳湯知道自己之前對樂桓的教導沒有白費,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的一個配方,你們都不能保守秘密,反而泄露出去,讓朱家得到。”樂桓依然怒道,“難道你們就想不到,讓朱家得到我們樂家的染色配方,我們樂家就會輸給朱家?樂家輸了就一無所有,你們也一無所有。”
樂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激動,真的要把自己心中的話都說出來。那些工人聽著,心中也起了波瀾,暗怪那個叛徒。
在樂桓心裡,一直都想打垮朱家,而不是被朱家打垮。
杜經業和淩長二人,隻是看著自己的腳尖,聽著樂桓的話,什麼都說不出來。
“杜經業,你覺得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樂桓問道。
“少爺……現在朱家占據了所有的優勢,我們樂家的絲綢全部賣不出去,恐怕……恐怕……”杜經業說到這裡,不敢繼續說下去。
“恐怕我們樂家難以維持下去?”陳湯接過杜經業的話。
最後的結果,的確如此。
朱家不僅是鹽商,還有樂家的染色配方,在這打擊之下,樂家可能支持不了多久。
樂桓說道“不怕告訴你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以樂家的底蘊,隻能夠支持三個月的時間。”
那些工人連同杜經業和淩長,都驚訝地看著樂桓。
“總之,這次樂家要被你們害慘了。”樂桓最後的聲音,有點哽咽。
陳湯的計劃裡麵,在開春左右,朱家會血本無歸,樂家有三個月的喘息時間,已經是足夠了。
“杜經業、淩長,你們二人,好好給我查清楚誰是叛徒,如果讓我發現叛徒就是你們二人,哼哼!”樂桓說道。
“是……”杜經業和淩長二人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