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幾日過後,沈清歌再次來到鳳鳴宮,卻仍舊被拒之門外。
如此再三,沈清歌的堅持終於讓蕭皇後無法再保持沉默。
這一次,碧雲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拒絕,而是帶來了皇後的懲罰。
“清妃娘娘,皇後娘娘說……您這般頻繁造訪,擾了她的清靜,要您跪在鳳鳴宮前,好好反省。”
慧心聞言大驚,急忙辯解,
“碧雲姐姐,這從何說起,我們娘娘並無惡意啊!”
碧雲隻能苦笑著搖頭,她也是左右為難。
沈清歌卻毫不猶豫地就地跪下。
“清歌確實有錯,打擾了娘娘的清修,甘願領罰。”
碧雲見狀,點頭回宮複命。
慧心雖然心中不平,卻也隨著沈清歌跪下,嘴裡忿忿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清歌卻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慧心,你不懂。皇後心中有怨氣,若不讓她發泄出來,我與她之間的隔閡隻會越來越深。
她今日此舉,雖看似無情,實則是給了我們一個化解誤會的機會。”
慧心聽後,心中漸漸明朗,她終於明白了沈清歌的用意。
便也安心地陪伴沈清歌一起跪在殿外,靜待皇後的心意轉變。
“娘娘,您就見見清妃娘娘吧,她已經在外麵跪了兩個時辰了。”
碧雲帶著一絲不忍,輕聲勸道。
蕭皇後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淡漠。
“她既然想跪,就讓她跪著吧,本宮可沒有逼她。”
碧雲明白,蕭皇後心中仍舊對沈清歌心存怨恨。
她不敢再多言,隻得默默退到一旁。
沈清歌跪在鳳鳴宮外,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到夕陽的餘暉,從晨曦的清新到夜幕的深沉。
她的衣裙被露水打濕,雙膝早已失去了知覺。
然而,她的口中始終沒有一句怨言,隻是靜靜地承受著這一切。
鳳鳴宮內,
蕭皇後雖然表麵上保持著平靜,但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她並非鐵石心腸,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的弟弟深愛的女人,如今變得如此卑微恭順,或許背後真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然而,無論緣由如何,一切都已無濟於事。
踏入這深宮之門,便意味著再無回頭之路。
“娘娘,您看天色已晚,清妃娘娘還在外頭……”
碧雲再次將目光投向沈清歌那單薄的身影。
在昏黃的宮燈映照下,她顯得格外淒涼。
蕭皇後沉默良久,終是長歎一聲,
“罷了,讓她進來吧。”
在宮女的攙扶下,沈清歌緩緩步入殿內,步履蹣跚,臉色蒼白如紙。
她眼中含淚,屈膝行了一禮道
“清歌自知有錯,特來向皇後娘娘請罪。”
見沈清歌如此誠懇,蕭皇後心中也不免泛起一絲柔軟。
她不禁感慨萬分,蕭雲飛與沈清歌的感情怎會走到如此地步?
或許,這便是有緣無分的宿命吧。
見她雙腿已然顫抖,蕭皇後輕輕歎息,示意碧雲賜座。
碧雲連忙攙扶著沈清歌坐下。
慧心也被宮女扶到了殿外長椅上休息。
腿上的酥麻褪下,一絲劇痛從膝蓋傳來。
沈清歌眉心一蹙,強忍疼痛繼續懇切地說道,
“臣妾深知娘娘疼愛蕭將軍,從未有過傷害將軍之心。
隻是世事無常,我們終究錯過了彼此。”
蕭皇後卻將眼光投向遠方,幽幽言道“既已至此,想是你們並無緣分。
本宮上次與你父親已談過此事,如今你們身份有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有糾葛。
你且安心侍奉陛下,待時過境遷,雲飛自會遇到他真心相愛之人。”
沈清歌起身再次行禮,
“清歌謝娘娘體諒。娘娘放心,臣妾定當恪守本分,同時也祝願蕭將軍早日遇上有緣之人。”
望著眼前低眉順眼的沈清歌,蕭皇後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
自那日起,沈清歌與蕭皇後的關係開始逐漸緩和。
兩人之間的隔閡猶如春日的薄冰,在溫暖的陽光下慢慢消融。
文淵閣內,元喜匆匆步入,將沈清歌跪於鳳鳴宮外的消息低聲報於明德。
明德正沉浸在丹青之中。
聞聽元喜之言,福安心頭一驚。
他深知皇帝對沈清歌的寵愛,此事若處理不當,難免與皇後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