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沒和彆人說過?”
“說什麼?偷拿麵包要是被知道了,要扣工資的,而且那時候大家都偷拿,守口如瓶心照不宣。”
“那你覺得馮雲和葉小瑤關係很好?”
“說不上很好吧,馮雲也是個敏感的人,就是掏心掏肺對人好。可如果對方像我一樣不主動,她也不會再主動靠近的。
我也就看過那一次她去找葉小瑤。我覺得葉小瑤那樣的人不缺朋友,又很有心眼,未必願意結交馮雲這樣的。
哎呀,也說不定,畢竟我們和馮雲倒班,她和葉小瑤關係好不好真不知道,那時都忙著學業忙著掙錢,誰能多關心誰啊。
不過馮雲和葉小瑤要是關係好,後來馮雲休學,也沒從葉小瑤嘴裡多聽到馮雲的近況,估計也都不聯係了,不過。”
張媚似乎想到什麼。
“不過什麼?”
“不過,我記得馮雲給她送過菠蘿包後沒多久,手腕上就多了條手鏈,葉小瑤好像也有一條,不知道馮雲那條,是不是葉小瑤送的。”
“手鏈?什麼樣的?”
何誌明心提了起來。
張媚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就是女孩子那時流行帶的旅遊紀念品,那種塑料珠子的手鏈不值什麼錢的,但我這個人心思敏感總愛觀察周圍人的穿著打扮,那條手鏈不起眼,可我就是看到了。
而且馮雲以前實在樸素的厲害,衣服都是舊的,更沒有什麼首飾化妝品,突然多出條手鏈,就很明顯。
紋身店就在對麵,我有次看葉小瑤出來倒垃圾,手上有條一樣的。我猜那手鏈是葉小瑤給馮雲的,葉小瑤很會做人的,彆人給她東西,她會還,不欠人情。
在店裡那幾天,我看出來有個紋身師喜歡她,葉小瑤不主動也不拒絕,因為紋身師會介紹客人給她,算她提成,葉小瑤就給紋身師買過一條煙。
當時我就覺得葉小瑤不一般,要是我,不喜歡紋身師肯定就言辭犀利的拒絕了,要是舍不得提成,就半推半就了。
可葉小瑤,提成拿了,關係還處理的有分寸,就很會做人。”
“再說說你對馮雲的看法,她大一結束就休學了,你記得休學前她有什麼異常嗎?”
張媚搖頭,“我們雖然都在一處打工,可導班,平時見也就是交接班時,或者在班裡上課。聽說她休學了我挺驚訝的,畢竟我們這種人考出來不容易,但馮雲休學前看起來確實臉色不好,吃不下什麼東西,真病了也說不定。”
“那你後來對葉小瑤的印象怎麼樣?聽王曉慧說,葉小瑤畢業後和她進了同一家公司。”
“畢業後我就出國了,不知道她們的情況,但大學時,我知道葉小瑤後來不在紋身店兼職了,王曉慧當時還感歎紋身店這麼好的兼職都不要了,不過在我看來葉小瑤一定找到了更好的兼職。”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發現她後來不怎麼缺錢了啊。”
“什麼事讓你這麼覺得?她有做什麼嗎?”
“具體的說不好,但,何警官,你大概不會明白,窮是一種感覺。
就比如大一剛來時,明明大家都穿的差不多的t恤牛仔褲,也都在食堂吃飯,可我就能一眼看出來誰條件好,誰條件差。
很多時候窮是一種氣質一種感覺。做事的猶豫不決,看人的眼神等等說不上來的地方,就能顯露一個人的窘迫。
條件好的人看著沒什麼,可條件不好的往往就給人一種做什麼事都猶豫的印象。
舉個例子,在食堂,炒豆芽還是拌豆芽,皺眉思索那麼幾秒,不是有選擇困難,而是心裡計算哪個更劃算,因為拌豆芽比炒豆芽重,量少,可價格低。就是這種細碎的心理計算的小事,才讓人看起來不痛快,很猶豫。
我之所以看得清晰,因為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包括葉小瑤,她彆看表麵上開朗,和大家關係都好,可大一剛來時,在食雜店買洗發水,在食堂打飯時,我一眼就看出來她和我一樣窘迫。
何警官,你彆笑話我啊,我上學那陣真的是非常敏感,特會觀察人,現在想想我這樣的人沒朋友也正常,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