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洲火雲城】
遠在火雲城謀生的張誌剛,得知母親病逝的噩耗,猶如被五雷轟頂。
手中緊握的燒火棍“哐當”掉落,在空曠的房間內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是他內心痛苦的嘶吼。
淚水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他甚至來不及收拾行囊,匆匆忙忙,竟忘了與妻子告彆,火急火燎地借了好友的馬匹,日夜兼程往家趕。
當他終於趕到家中,看到的卻是母親已安靜躺在棺槨中的模樣。
“娘,孩兒不孝,孩兒回來看您了……”他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無儘的痛苦與悔恨。
可母親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喚,回應他的隻有夜晚冷冷的風聲,那風聲仿佛在無情嘲笑。
“張誌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如何照料母親的……”張誌剛怒目圓睜,憤怒咆哮著轉頭看向旁邊的張誌勇,眼眶泛紅如燃燒的炭火。
張誌剛的聲聲質問,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利刃,直直戳進張誌勇早已千瘡百孔的內心。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抑製的憤怒與悲痛,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狂風驟雨般的力量,在這狹小昏暗的屋內回蕩。
“俺俺”張誌勇囁嚅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他的聲音裡滿是悲戚與悔恨,像是寒夜中孤雁的哀鳴,在寂靜的空氣中顫抖。
他的頭深深地低著,仿佛無法承受這沉重的指責,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仿佛是在向命運的無情低頭。
這時,一位懷抱小春雨的婦人,邁著輕柔的步伐走上前來。
她身著粗布麻衣,雖然麵容憔悴,卻難掩眼中的溫柔與善良。
她輕輕拍了拍張誌剛的肩膀,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溫聲勸道“誌剛,莫要再責怪你兄長了!你母親病倒後,你兄長日夜在山上尋藥,還要照顧春雨,他著實不易,隻怪這天命不公啊!”
她的聲音宛如春日裡的暖陽,試圖驅散這彌漫在屋內的陰霾。
“是啊,誌剛,逝者已矣,你母親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們如此。當下最重要的是讓她老人家安息。”一個白發老者拄著拐杖,緩緩走近,附和著說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曆經歲月滄桑的厚重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發出的歎息。
張誌剛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久久無法平息。
他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抑內心翻湧的情緒,那呼吸聲沉重而急促,仿佛在與內心的痛苦做著最後的掙紮。
他緩緩轉頭,望了望仍在哽咽的兄長,眼中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悲哀。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焦點,陷入了無儘的痛苦回憶之中。
“罷了往後的日子,你好好照料孩子吧。”他的聲音低沉且疲憊,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說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轉身走到棺槨前,靜靜地凝視著母親的遺容。
他的目光在母親的臉上緩緩遊走,試圖將母親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與不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葬禮在一片肅穆與哀傷中舉行。陰沉的天空仿佛也在為逝者默哀,厚重的烏雲層層疊疊地堆積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村民們紛紛前來送行,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悲痛的神情,靜靜地站在一旁,目送著這位勤勞善良的老人離去。
葬禮結束後,張誌剛從懷中掏出兩袋碎銀,遞到張誌勇手中。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關切與愧疚,低聲說道“這是給春雨買衣裳用的。”
張誌勇接過錢袋,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心中五味雜陳。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張誌剛深深地看了兄長一眼,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青石村。
他的背影孤獨而落寞,在夕陽的餘暉下拉得很長很長。
那夕陽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張誌勇望著弟弟遠去的背影,手中緊緊攥著錢袋,心中滿是感慨。
他知道,從此刻起,他要獨自承擔起撫養孩子的重任,無論未來的道路多麼艱難,他都不能退縮。
時間如白駒過隙,恍恍惚惚間,已至來年初夏。
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青石村的每一個角落,帶來一絲溫暖與生機。
砰砰砰……
砰砰砰……
“誌勇,在家嗎?”鄭三在門外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興奮,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在呢,進來吧!大門開著呢!”張誌勇回應道,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他坐在屋內的木椅上,目光溫柔地看著尚在熟睡的孩兒,眼神中滿是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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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推開門,急匆匆地走進屋內,興奮得手舞足蹈“聽聞黑鷹山那邊有人參,好多人都尋到了,賣了好些銀錢呢!”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大把的銀錢在向他招手。
“真的嗎?咱們這地方還有人參?”張誌勇不太相信,眼中閃過懷疑,眉頭緊緊皺起。
他深知這片土地的貧瘠,對於人參這樣珍貴的藥材出現在附近,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