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裡麵並沒有找到任何1隻蟲,這神殿無蟲看守,即像聖地,卻又毫不森嚴神聖。
祁安想到在課本上學到的知識:墮蟲們服從於一種集體意誌,它們的信仰,或者它們的思維是完全統一的。
它們大概不需要宗教場所,也不需要專門的神職人員?
塗畫神殿隻是一種表達,褻瀆人類的宗教於它們來說也許連故意羞辱都算不上?
楊嶼寧和李懿的精神強化都是5,但是就看了一眼那壁畫,楊嶼寧的汙染值已經到了55%,李懿則上了60%!祁安先握住了李懿的手腕,精神共鳴。
竟然不大好淨化,李懿的情緒極端憤怒、無措,甚至驚恐!
他最深刻的記憶中居然有剛才,有被玷汙的佛殿和那副邪異的朝聖圖!
他的記憶中還有他感染黑潮病毒後,作為幸存者被軍隊撿到,但是路遇墮蟲。
少年跟隨著人群拚命奔逃,驚恐之中一個回頭,就看到一隻體型纖細的慧蟲趕上人群,觸手所到之處,皆是尖叫和異變!
他摔倒了!頭臉砸進泥坑之中,呼吸在一瞬間滯住,恐懼讓他本能地,緊緊地攥住脖子上用紅繩穿起來的一塊玉佛像!
佛像冰涼,正如少年的心與整個身體都因為絕望而冰涼。
記憶在此處停止,然後循環,祁安體會到的絕望一次更比一次更深刻。
她的精神力化為一片寒潮,將李懿精神世界中四麵八方湧來的纖細觸手全數冰結,也把他的恐懼冰結!
這樣循環往複數次之後,李懿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汙染值下降。
但他還是死死抓住祁安的手不讓她離開。
祁安兩個手腕上紫了一圈,李懿被楊嶼寧在胳膊上劃了一刀才放開。
楊嶼寧的汙染值也很高了,他把祁安拉到自己身後,以變異的瞳孔怒視李懿,渾身都是戾氣和攻擊欲!
祁安不顧手疼,立刻給他淨化,才把人安撫了下來。
正常的楊嶼寧脾氣是非常隨和開朗的,但此時也對李懿沒有好臉色。
李懿把目光從祁安身上轉開後,更是麵色陰沉,甚至頹喪。
祁安淨化兩人的時候並沒有摘下頭顯,她控製無人機歪歪扭扭在整座大殿內外都掃了一圈,把壁畫和塗鴉都錄了下來。
無人機15分鐘後飛回小山頭,三人吹著山風沉默。
“佛寺真的很美,大陸上應當還有很多這麼美的遺跡吧。”還是不愛說話的祁安第一個打破了沉默。
這話十分真心,光一個山門牌坊上的浮雕她都能看一天。
“當然有很多!末世前很多城市都有名勝古跡,也有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打造的地標建築,這些都是文明的象征!所以墮蟲該死!”楊嶼寧依舊憤怒。
李懿卻冷笑一聲。
楊嶼寧是真的厭惡此人,目光如箭直射過去:“你笑什麼?”
“笑你想當文明的衛士,人類的英雄?”李懿滿不在乎他的憤怒,隻是嘲諷。
“你嘲笑英雄,那你想當什麼?”祁安問道。
麵對祁安的問話,李懿渾身的刺收斂了,卻有些答非所問:“我們這趟運送的蟲油是半淨化的。”
祁安微怔,“所以?”
“不是不能裝全淨化的油,而是半淨化更能吸引墮蟲。
我們出發後,北1,還有東邊的各個基地陸續會有很多運輸隊伍出發,我們是吸引墮蟲的誘餌,是用血開路的犧牲品...至少是最大的那撥犧牲品。”李懿淡淡道。
祁安忽覺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