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芙蓉姑娘說得千轉百回,故意拉長了聲調,眯著眼看向遲聿。
遲聿抿緊緋薄的唇,“大局為重。”
騙人!
芙蓉姑娘笑了,笑得狡黠。
“可我怎麼覺得,你是生氣,我讓宋三小姐誤會了呢?”
遲聿麵色不改,“沒有。”
壓根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有什麼可擔心誤會的。
“那……”
芙蓉姑娘還想繼續說,卻被遲聿給打斷了,“還有事嗎,若無事,你可以走了。”
切,這男人總是這樣。
芙蓉姑娘撇嘴,“你這樣的,日後怎麼討女孩子歡心啊。”
遲聿沒回答,隻用眼神看她,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東西給我。”芙蓉姑娘伸手,“那兩個定情信物,我還要拿去哄阿勝呢。”
遲聿攥在掌心,“被侯府嫡女搶走的東西,若你還能搶回,那才叫人懷疑呢。”
芙蓉姑娘瞪他一眼,卻因為眼睛太過嫵媚,看上去就如同嬌嗔般。
“不就是個侯府嫡女嗎,我能搶走她的東西再正常不過,好歹我也是赫赫有名的……好啦好啦,我不要就是了,你自己留著,行了吧!”
說到後頭,芙蓉姑娘拱手,“走了。”
轉過身走遠了,還不忘小聲嘀咕,“分明是自己想留著,非要扯出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日後最好是彆將這兩樣東西叫我看見,否則我見一次,笑話你一次。”
燈會上人頭攢動,芙蓉姑娘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裡裡也收回了視線,垂下的眸子裡神色不定。
隔得那麼遠,她並不知道遲聿和芙蓉姑娘到底說了什麼。
但看得出來,芙蓉姑娘先是說了什麼,讓遲聿很生氣,而後又出聲解釋幾句,遲聿的臉色便緩和下來。
最後,芙蓉姑娘好像還撒嬌了,遲聿目送她離開。
看樣子,是已經擺平了那定情信物的危機?
遲聿,就這麼喜歡她嗎?
宋裡裡感覺自己正義感有些過頭了。
她剛才那樣子,就跟雜耍班子裡那個畫著大黑眼圈,穿得層層疊疊的小侏儒似的,光是往那兒一站,就已經讓人忍不住發笑了。
那小侏儒叫什麼來著?
西域那頭,好像是叫做小醜……
“小姐,你在看什麼啊?”籽棉好奇地問道。
宋裡裡收回視線,“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到定勝宅,籽棉去向眾人炫耀自己的銀鎖去了。
她小時候是被人遺棄的,當時身上也是掛著一個銀鎖的,大抵是親生父母給留下的念想。
可後來去山上打獵時,卻被一隻野豬給意外吞進了肚子裡。
她哭得響徹天地,肝腸寸斷。
宋裡裡說她哭得好難聽,罵了她一頓就便獨自上了山,足足兩天才下山,回來時渾身血淋淋的,手裡是她的那把銀鎖。
原來,宋裡裡去山上找野豬了,但也不知道哪頭野豬吞了銀鎖,就挨個的殺,然後挨個掏肚子。
殺了十幾頭吧,總算是在一頭老公豬的肚子裡翻了出來。
可找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銀鎖在肚子裡過了一遍,已經進了大腸,和豬糞攪合在一起,臭氣熏天。
籽棉永遠都記得那個黃昏,她站在滿身是血的宋裡裡身旁,手中是被豬糞包裹的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