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兩個人有瞬間的沉默。
陳默想要問的事情太多了,可如今紀念真的在他麵前擺出這副樣子,他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甚至迷惘,以後他跟紀念之間還會保持以往的家人親密嗎,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兒對他有疏離感。
可不管怎麼想,如今都是要麵對的。
陳默沉吟片刻,開口道:“你還有之前的記憶,對嗎?”
紀念沒什麼猶豫地點頭:“對。”
“……怪不得。”
他低喃一聲。
“我早該想到的,除了你,還會有誰那麼輕而易舉做出解毒劑。”
自然隻能是毒劑創作者本人。
“抱歉……我明知道你不允許自己的毒劑流出,卻還是將他們帶到這裡。”
紀念搖搖頭,卻沒說話。
兩人之間就算坦白了身份,還是有種陌生感。
畢竟紀念熟悉的,是那隻不會說話的兔子。
而陳默熟知的那個,也不是麵前長相精致漂亮的少女,而是那個看起來冷漠,總是單方麵跟一隻兔子說話的研究員。
“那你……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這是陳默最疑惑的地方。
若不是她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陳默就打算把那場奇遇當做一場夢了。
想到自己之前還以做夢的口吻,跟紀念陳述了這件事兒,陳默便有些尷尬。
但也不至於像剛知道時那樣想要出去靜靜了。
已經發生了的事兒,再去想也沒什麼意義。
【宿主,這個可不能說啊】
紀念心裡有數,於是說:“我不知道,我一睜眼就在這裡了。”
陳默雙手交疊,身子微微向前仰:“你在原本世界的身體,去世了?”
紀念還是搖頭。
這個是真不知道。
陳默扶額,搖著頭笑了兩聲。
“念念,以後我們可怎麼相處。”
誰能想到,心心念念的紀家藥劑師身份真的讓他知道了,後果會是這樣。
想到紀念五歲的時候便能做解毒劑救人了。
紀霆舟一定很吃驚吧。
對了。
他猛地抬頭,目光緊盯紀念:“紀霆舟知道這件事兒嗎?”
他指的是紀念是從異世界來的這件事兒。
“爸爸他不知道。”
陳默唇角微微勾起。
那很好了。
也就是說,這個秘密隻有他自己知道。
優越感取代了尷尬。
這讓紀念有點無語:“舅舅,你跟爸爸鬥這麼多年不累嗎?”
陳默微笑:“這有什麼累的。”
還有比看紀霆舟吃癟更好玩的事兒嗎?
一聊到這兒,氣氛明顯輕鬆起來。
紀念控製著麵部表情,讓它柔和一些,開口道:“所以舅舅,我們的關係是不會變的。”
“你要因為之前的事,否定我們命中注定的親緣嗎?”
陳默下意識反駁:“當然不。”
就算研究員給他的印象深刻,但也沒有跟紀念相處的時間長。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知道她喜歡什麼,擅長什麼,愛吃什麼。
這是姐姐留給他的生命的延續。
“你說得對,舅舅這麼多年也是白活了。”他苦笑道。
說完反應過來,紀念也是活了這麼多年。
好在紀念沒有強調這件事的意思,喝了口溫度適中的花茶,潤了潤嗓子。
“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七年,其實也算被重新養了一遍,性格確實會與之前不同。”
嗯,不在實驗室裡的時候。
“默默就當之前的事兒,是我提前練習床頭儘孝吧。”
天天被紀念收拾屎尿的陳默:“………”
不知怎麼的,難得讚同紀霆舟那個‘會在不能自理之前自殺’的理念了。
“好啦舅舅,時間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紀念打了個哈欠,明顯累了。
她今天又是救人又是表演,忙活了一天。
陳默催她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