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擔憂衍和帝安危,急忙勸阻:“主子,這恐怕不妥……”
衍和帝堅持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嘛,如今正值萬年盛世,既如此又豈會有危險。
若真有危險,那豈不是報應。”
“這……”魏忠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若執意不讓衍和帝去,那就是心虛。
魏忠無奈,告罪一聲,躬身退下,到門外暗中交代行走太監一番。
沒一會兒,幾名暗衛喬裝打扮的下人,把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打包好,跟著楚開心與衍和帝向主城外走去。
主城之內一片盛世景象,街上散步的百姓們,都在哼哼哈哈的學唱精忠報國。
衍和帝見百姓們情緒這般高漲,突發奇想道:“此歌賦名為精忠報國,詞中更有為國開疆擴土之意。
如果讓守衛邊疆的將士們聽了,該是多麼的群情激奮!
此歌賦應該成為我大衍國戰歌!
在此歌賦的影響下,我大衍國將士們定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楚開心看著鬥誌昂揚的衍和帝,卻不無遺憾的說道:“我很讚同大叔的話,可惜這個建議肯定不能抵達聖聰。”
魏忠嗬嗬一笑,耐人尋味的說道:“你怎知道不能抵達聖聰?
萬一這事兒成了呢?”
楚開心搖了搖頭:“萬歲爺日理萬機,哪有空閒理會這些瑣事。
再者,萬歲爺重文抑武,不削減軍隊都是好的。
又怎會讓將士們聽這種歌。”
衍和帝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他會理會的,肯定會理會的!”
兩輛馬車駛來,衍和帝和魏忠一輛,楚開心一輛。
馬蹄噠噠的行走了一柱香的時間,來到主城外。
楚開心建議下車步行。
衍和帝在魏忠的攙扶下走出馬車,清冷氣息撲麵而來,眼前的光景讓他眉頭緊皺。
主城和外城一牆之隔,卻是兩個世界。
街上沒什麼行人,燈光晦暗,處處透著蕭條。
城門口不遠處,一位白胡子老者在冷風中賣炊餅。
許是沒吃飯,他麵色蒼白,嘴唇乾裂,冷得渾身發抖。
衍和帝的活動範圍隻局限於主城區,平時的確沒什麼時間和精力到外城轉。
這樣的景象讓他意外和疑惑。
楚開心主動走到賣炊餅的攤位前,打招呼道:“老大爺,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老大爺一臉的苦笑:“今天生意不太好,回家也沒甚事,不如等到宵禁再回去。”
楚開心關心道:“還沒吃飯吧?”
老大爺點了點頭,麵容中透著無儘滄桑和對生活的心酸:“年紀大了,晚上也不乾活,餓一頓也沒事。”
前世的時候,楚開心見過許多這樣的人。
出於共情,他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炊餅我全買了,入秋了,天氣轉冷早些回家休息吧。”
二人的對話衍和帝聽得一清二楚,他急忙吩咐魏忠:“把打包好的飯菜送給老者一些。”
魏忠一聲令下,幾個下人送給老者八個菜。
菜香引得老大爺口水直流,但他卻連連拒絕:“用不了這麼多,一個菜就行。”
衍和帝道:“給家小也帶回去些品嘗。”
撲通~
老大爺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感激得一個勁兒說謝謝。
楚開心將買來的炊餅放進馬車裡,一陣冷風出來,凍的他直哆嗦。
和帝見罷,解掉自己的披風給他披上:“據聞你隻穿褻衣褻褲是為了玩什麼行為藝術。
這麼冷的天,又是何苦來哉。”
楚開心緊了緊身上披風,頓覺暖融融的,苦笑道:“我要是有衣服穿,誰稀罕玩這種行為藝術。
這不是被逼的嘛!
又不想被人笑話,隻能那麼說了。”
衍和帝訝異:“是誰逼你?”
再沒弄清楚衍和帝和秦芸的關係前,楚開心不打算揭侍郎府的老底兒。
他歎了口氣,諱莫如深道:“一言難儘,不提也罷。
大叔可願隨我繼續走走?”
衍和帝點頭鄭重道:“正有此意。”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送完了二十八道菜,見識到了底層人的心酸。
楚開心停下腳步,問衍和帝:“大叔,有何感想?”
衍和帝長長的歎了口氣:“朕……真錯了,大錯特錯!”
他以為他做的足夠好,可是大衍國五千萬人,他又怎麼可能全部照顧到。
就連京城中的所有百姓,他也照顧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