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實習生捧著文件夾怯生生遞過來,聲音發顫:“孟……孟小姐,這是您的工作手機,裡麵裝好了所有辦公軟件,SIM卡也開通了集團最高權限……”
話音未落,人群突然讓出條道。
行政主管端著托盤擠進來,精致骨瓷杯裡的咖啡還浮著拉花:“葉董吩咐過,要給您最周到的招待,以後有任何需求儘管開口!”
池魚望著圍在身邊殷勤的眾人,有種久違的感覺。
曾經她身為孟家大小姐的時候,身邊也曾圍著一群喜歡獻殷勤的朋友。
當然,也有兩個感情非常要好的閨蜜。
隻不過,自從她去坐牢後,她便主動跟那些朋友還有兩個閨蜜斷了聯係。
“謝……謝謝大家。”
她勉強扯出個微笑,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顯得有些發飄。
高馬尾助理遞來的咖啡杯還燙手,項目經理調試顯示器時噴灑的清潔劑氣味刺鼻,實習生顫抖的手指幾乎要把文件散落。
這些突如其來的善意像團亂麻,纏得她喘不過氣。
直到行政主管提及葉故淵的吩咐,池魚握著咖啡杯的手猛地收緊。
褐色液體在骨瓷杯中晃出漣漪,映出她驟然蒼白的臉。
正午頂樓的邀約、方才車內曖昧的壓迫感、還有葉故淵刻意為她立威的模樣,此刻都化作鋒利的針,密密麻麻紮在心頭。
“我……我先整理下工位。”她後退半步撞上文具架,金屬筆筒搖晃著發出輕響。
眾人慌忙讓出空間。
池魚連忙在工位上坐下。
與其說,是她來督促深淵集團的資金投入進度,倒不如說,她是來給深淵集團提供項目進展分析的。
對接好兩個集團之間的項目資料後,她也非常充實地乾了一上午的活。
中午十二點,她坐電梯去了頂樓,還記得要去赴葉故淵的約。
電梯門在頂樓打開的瞬間,消毒水混著淡淡油煙味撲麵而來。
池魚望著虛掩的董事辦大門,禮貌性地叩了三下。
見屋內無人應答,便探頭看了看。
但此時,辦公室內的二樓傳來聲響,她便走了進去,直接上了二樓。
上樓後,她看見葉故淵正係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白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猙獰的舊疤,握著鍋鏟的動作嫻熟。
那道疤,是那時候,他們交往時,在看完電影回出租屋必經的一條胡同裡,遇上兩個持刀搶劫的小混混,他為了救她,替她擋了一刀留下的傷疤。
那時候,她真的心疼死了。
他卻還笑著對她說:“我沒事。”
“愣著乾什麼?”葉故淵頭也不回,聲音卻精準穿過蒸騰的熱氣,“過來嘗嘗鹽味夠不夠。”
池魚回過神來,僵著步子挪過去,才發現中島台上已經擺滿了家常小菜——
油燜大蝦紅得發亮,酸辣土豆絲切得細如發絲,還有砂鍋裡咕嘟冒泡的鯽魚豆腐湯。
其實,大學時在外租房同居,她就吃過他做的飯菜。
他跟她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他五歲的時候,不僅會做飯菜,而且還會做許多家務乾很多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