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之很少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很配合地停了自己話頭。
神色不自覺地嚴肅起來,梨渦淺淺。
“阿意要說什麼?”
“謝哥哥,我同王府內說我同你出去了,但我想回裴府。”
話落,謝謙之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崩不住。
“阿意,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在王府還有人庇護你,你若回裴府,讓人欺辱了去該如何是好?”
話一出口,謝謙之就後悔了。
這昨日還好好的,現在平白無故要離開。
其中定然有緣故。
越想,謝謙之臉色越難看。
“王爺欺負你了?”
欺負?
裴意表情一僵。
昨日與他歡好,是你情我願,談不上欺負。
左右她也不吃虧。
看著謝謙之的臉色,裴意有些頭疼,也不知謝謙之自己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沒有,小叔叔對我很好。”
“隻是,小叔叔馬上要成婚了,若是我繼續住在王府,也不妥。”
京中人人皆知,傅硯辭已經幫裴家養了她五年。
“阿意,我覺著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即使將來成了婚,也不會容不下你......”
謝謙之脫口而出,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對上裴意堅定的目光,滿腹想說的話最終化成了一口氣歎了出來。
他相信傅硯辭的為人。
但後宅之事最是難猜。
那未過門的璟王妃現在看著是個好相與的,可誰又能想到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傅硯辭時常征戰四方,不能時刻盯著後宅。
“去裴府吧。”
謝謙之沉聲吩咐馬夫。
至於裴家其餘人,他一會兒可得好生敲打一番。
“阿意回來了?”
裴意剛下馬車,一位身著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
“舅舅。”
麵前突然出現一個人,裴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愣了半晌,那稱呼才從口中出來。
實在不是她記性不好,主要是多日不見,舅舅這變化實在太大了。
大到她險些沒認出來,印象之中,上次見舅舅是去年中秋,他分明還是苗條的。
“喲,這麼大陣仗,我當是哪位貴人來了。”
“王府難道住著不比裴府舒坦,怎的屈尊降貴,來了這小地方,可莫要委屈了你。”
趙令宜看著裴意一身價值千金的繡金織錦襦裙,心中難免有些眼紅。
那料子專供皇室。
不難猜到,又是璟王立功,皇上給的賞賜。
走得近了,趙令宜一細瞧,發現裴意今日麵上瞧著風光無限,但眼底隱隱泛著紅色。
她就說嘛,傅硯辭那樣風華絕代的男人,怎麼可能看得上裴意。
這不,她終究是被厭棄了。
趙令宜的眼珠轉了轉,心中逐漸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帶我回我自己的院子。”
裴意心知,她這表姐成日嫉妒她攀上傅硯辭這棵大樹。
到底是阿娘的親人,她也懶得與趙令宜多計較,直截了當地開口。
坐了這麼久的馬車,她隻想好生休息片刻,再想想接下來的打算。
至少一直在裴府待著,不是長久之計,傅硯辭遲早會找過來。
誰曾想,聽到這話,麵前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旁的趙諶臉上表情異常精彩,裴意隻覺得他和那戲台子上的醜角相差無幾。
“怎麼?舅舅借住裴府也就罷了,不過是個院子,你們想住就住了,現在瞧著,莫不是這麼大的裴府,連我一個容身之所都沒了?”
裴意的聲音驟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