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月蹲下身子,把摔兩半的獎杯拿起來,單手拎著,之後才正麵對著她,整張臉神情淡漠。
她竭力冷靜問:“為什麼不等我拿穩再鬆手?”
林母硬氣起來:“你自己沒拿穩,而且我們家幫你留著東西是情分,這摔壞還想來怪我,哪來的道理。”
江疏月瞪著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故意的,看著她沒來得及伸手。
林家俊左右為難,隻能說:“疏月姐,這個很貴嗎,我給你賠一個吧,我媽沒拿穩,很抱歉。”
林母聽到這話心底就不滿,扒拉開自己兒子,戳他脊梁骨:“你不向著你媽,跑去幫她那個小狐狸精說話,林家俊,這些年的錢白花在你身上了!”
林家俊難為情低著頭,不反駁。
見兒子一副懦弱模樣,林母將箭頭轉向江疏月,繼續輸出:“你一副狐媚子樣兒,整天勾搭我兒子,家裡有點什麼好吃的就往你家送,對我這個媽都沒這麼上心。”
“我告訴你,彆妄想攀高枝,你這種女人,水性楊花,想跟什麼臟男人混在一起跟我們家沒關係,要是想進我們林家的門,除非我死。”
難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林家俊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和疏月姐絕對不可能了。
話題逐漸扯遠,江疏月深吸一口氣,紅唇淡淡吐出一句話:“你兒子又是什麼好東西。”
她看向林家俊,說話毫不留情:“你以為平時對我很關照,就真覺得自己在我跟前能說上什麼話,你算什麼東西,成天就知道按門鈴騷擾我,奶都沒戒的媽寶男,也好意思湊上來,你媽給你的臉太大了,讓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眼瞎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還有,彆一口一個姐的叫我,套近乎我都覺得惡心,彆說你對我有好感,我嫌丟人。”
江疏月一下子說了好長一段話,心情舒爽,林家俊對她的騷擾,她幾乎忍了三年。
第一年,由於簽了年租,提前搬走押金不會退回,她決定忍一忍。
第二年,工作一直不太穩定,她沒什麼時間去找新房子,於是想了想還能再忍忍。
第三年,林家俊實習期加畢業論文,他沒時間來騷擾,她也就不用花時間去找房子,繼續住下去。
以前平時想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給彼此留點體麵,現在臉皮已經完全撕破,沒必要給他們麵子。
林家俊被說得麵紅耳赤,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臊著臉低下頭。
林母自然受不了自己兒子被說,剛準備對江疏月破口大罵。
江疏月先一步開口:“還有你,彆以為自己兒子是皇帝,全世界都上趕著舔他,事實呢,我剛住進來你兒子就舔我到現在,你兒子見色起意,就把所有錯怪在我長得好看上,我當然天生麗質,你兒子才水性楊花,到處勾搭女人,還沒有勾引的資本。”
“真是什麼雞下什麼蛋,兩個無恥小人。”
林家俊在明知她對他無好感,母親持反對意見的情況下,依舊對她噓寒問暖,說好聽點是追求,難聽點就是性騷擾。
林母更不用多說,看她長得好看,又經常不出門,認定她是那種做不正經工作的人,在得知兒子喜歡她之後,就沒有過好臉色,還隔幾個月就加租金。
江疏月一波輸出猛如虎,將兩人說得啞口無聲,林母起初還指著她你了好幾次,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努力調整自己局促的呼吸,十幾秒後才回到正題:“獎杯摔壞的事,你必須給我道歉和賠償,否則我就把你非法轉租的事情說出去,看誰怕誰。”
非法轉租這個事還是林家俊之前無意說起的,另外一個小區的房子是林母租來又高價租出去的,林家俊真以為她是個值得信任的人,隨便就把家裡的事說給她聽,蠢貨。
林母恨鐵不成鋼地打了幾下兒子,罵他沒用。
江疏月瞪著她,已經不打算在和她周旋,僵持十幾分鐘,終於親眼看著她把錢轉過來,又聽到道歉,才帶著憤氣離開。
剛走出小區,江疏月就撥打了110,把房東非法轉租的事情舉報出去,胸前那股濁氣才有消散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