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轉過頭來，兩人目光對視，“我能看到一千年以後，而在這一千年裡，我希望我們能讓家族的族人，大多都能活到那個歲月。”
“功過不論，罪不在當代，但功卻有可能千秋。”
“這就是，一千年以後。”
“你很適合成為下一任家主。”張百刃說道。
張清搖搖頭，“我不適合，族兄你才是，家主已經決定了，等你種金蓮，便可以接任家主之位。”
“太早了。”
張百刃無言，他種金蓮的時間，可能會比所有人想的都快一些。
而那個時候，或許家族才剛剛抵達一個完全陌生，且周圍全都是惡意的新鄉。
臨陣換家主，不是什麼好事。
“不早了。”張清轉身離去，張百刃獨自站在船頭，目光深邃看著前方，瞳孔中倒映著無儘的黑暗。
“二叔，族中許多人都在討論，是你將要繼任家主位，如今打算立威。”
張清搖頭一笑，想要伸手拍拍青檬的腦袋，卻發現這丫頭已經不適合了。
“我自追求逍遙與自在，怎麼可能把自己綁在家主位上。”
“傳言而已，就讓他們傳吧，族人未來會越來越多的，而我們，也會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赤湖沒了，我們會有一個更大的赤湖，可那個赤湖，終究不是曾經隻屬於我們的湖泊。”
張清第一次感受到，種金蓮，種下的不隻是金蓮，還是一重天幕，將他與底層隔絕，再難相見。
半月後，巨舟震蕩，前方有光影傳來。
“到了！”無數人歡呼，他們終於要離開碎片的世界，離開這虛無之中。
巨舟一頭紮進了光明之中，然而等一切散去，狂風呼嘯，吹動所有人的衣衫獵獵作響，他們看著周圍的黑暗，陷入了迷茫。
“我們……出來了嗎？”
張清看了一眼頭頂，巨舟的防禦光幕已經消失，他的神識能夠輕易跨越到一裡之外的天空，呼嘯的狂風，也親切地吹動在他的臉龐。
然而，雲夢澤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頭頂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有巨大的幕布覆蓋而下，將天地鎮壓。
“我們在玄武神靈的腹下！不得慌張！”
遠方的天空，有神庭的強者落在虛空中，大聲咆哮道。
這一真相，讓所有人驚悚恐懼，他們抬起頭，試圖看到曾經堪比仙的生靈軀體，可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黑暗。
它，遮擋了日月所在的人間。
而這個時候，一些張家人大膽地站在邊緣，朝著下方看去。
“一切都成了廢墟，雲夢澤不見了，百萬大山，也沒了。”
環顧八方，沒有一座高山，沒有雲霧，隻有浩瀚無垠的空曠。
生靈絕跡，死寂的世界連狂風呼嘯都不帶任何的聲音。
“這就是，雲夢澤的天空。”
張清以為雲夢澤是被一腳踩碎的，實際上，在玄武神靈靠近的時候，雲夢澤，包括百萬大山，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管過去如何，如今一切都變成了廢墟，彆說雲夢澤不在，百萬大山都看不到丁點的痕跡。
“那是什麼？”有人驚呼，看向了東麵，又看向南方。